第207节(1 / 2)

盛世书香 阿琐 2607 字 5天前

“那上面写的什么,您看见吗?”扶意问。

“没看清。”言夫人道,“你爹讳莫如深,没事儿人似的,我就知道不能问。”

扶意想了想,问:“那……您见过世子爷吗?”

言夫人这才激动起来:“我正要说呢,世子爷怎么突然就活过来了呢,满城百姓敲锣打鼓的欢庆,但世子爷带着军队,匆匆就走了。”

扶意心里顿时明白,爹爹见了王爷父子的事,是连娘亲也不知道的,可他却千里迢迢地,给自己送了暗号,难道爹爹已经知道自己在为王府办事。

满腔热血沸腾起来,扶意很是为自己的爹娘骄傲,更恼恨曾经对父亲那般不敬,她家爹爹,可了不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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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若能做个富贵闲人

涉及家国天下的大事,非母亲所能承受,劝娘不要在意,更不要与人提起,扶意就没再继续。

而她还有一肚子的悄悄话要对娘亲讲,嫁人后、怀孕后,眼中看出去的世界与从前截然不同,心中有感恩亦有愧疚,不足一年的光景,她的人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母女俩说不完的话,直到奶娘和香橼来劝说,才暂时分开。

奶娘送了小姐回房后,再来到夫人的屋子,今晚她们睡一处,能有个照应。

言夫人说:“该你和香儿睡去,你们母女好好亲热亲热。”

奶娘笑着说:“不见面惦记着,见了没一会儿,又嫌弃上了。叫我看来,那丫头还是呆呆傻傻的不中用,怕她伺候不好小姐。”

言夫人道:“这府里还缺人伺候意儿吗,香橼如今可是扶意的依靠,我也盼着香儿将来,能有个好着落。”

“您若说嫁人,还真不用为她操心。”奶娘笑道,“那丫头心里有几分主意,由着她去吧。”

言夫人坐在床榻上,召唤奶娘:“你来摸摸,这褥子是什么面料缝的,又滑又软,这样好的料子,他们都不稀罕拿来做衣裳。”

奶娘说:“方才您在老太太那儿用膳,好家伙,传菜的布菜的,捧着水盆手巾茶碗的,里里外外几十个人伺候着,这府里真真是一砖一瓦都是金银堆起来的,我可想不出比这更富贵的了,皇宫里也不过如此吧。”

言夫人感慨:“难为意儿了,不怪她赏大管事们一吊钱,能叫人念叨至今。”

奶娘笑道:“问了丫头,那件事虽是笑话,但如今上上下下都服气咱们小姐,长辈们疼爱有加自然不必多说,下人们也不难对付,说是都知道,跟着少夫人能有好日子过。”

言夫人说:“我几时想过,这孩子能嫁入如此富贵之家,只恨自己和他爹,没能让她见识大世面,扶意怕是连古董珠宝都认不全。就算这些都不重要,可娘家不济,她到底在人前没有底气,你看这家的大老爷大夫人,都不屑见我们,虽然是我们失礼在先,可老太太说的那些话,不过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这点眼色,我还是看得明白的。”

奶娘想了想,劝说道:“越是如此,咱们越乐得大方,反是他们小气了不是?”

言夫人苦笑:“我们不该今天来,怪我急着想见扶意,不然该找一处客栈过一宿,明日送上拜帖,慢慢来才是。”

奶娘问:“难道这么做,咱们家就成高门贵府了,指不定他们还挑拜帖里的错字来说事,接了拜帖再不相见,那才叫人寒心。”

丈夫写的帖子,一定错不了,言夫人在这上头,可比任何人都自信,立时也硬气起来:“来都来了,哪怕装一装,我也不能露怯,不能给意儿丢脸。”

说着话,主仆俩都打了哈欠,到底也不年轻了,舟车劳顿的辛苦,叫她们疲倦至极,在温暖软和的床上躺下,没几句话,两人都睡着了。

此时此刻,边境大营里,夜深人静,只有巡逻放哨的士兵还醒着,祝镕躺在榻上,耳边是弟弟鼾声如雷,他一面被吵得睡不着,一面又为了弟弟能好眠而安心。

帐子外忽然狂风大作,将帐篷吹得呼呼作响,这令他想起了白天的山风,还有那在寒风里威风凛凛不输当年的王爷。

只是,那随风飘荡的空衣袖,是何等的悲壮,一代战神,落得如此下场。

今日相谈,祝镕能感受到,王爷之所以蛰伏五年,父子二人养伤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似乎也一直在给皇帝机会。只要大齐繁荣昌盛,百姓能安居乐业,谁做皇帝并不重要,而他们等待的,仿佛也只是一个能继续保家卫国的机会。

只可惜五年过去,一切变得越来越糟,皇帝眼里,根本容不下这份赤胆忠心。

祝镕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若不是走出京城,若不是亲眼看过这天下,他很可能会顺着父亲引导的路,成为皇帝的鹰爪犬牙尚不自知。

“就要烤着吃……”熟睡的平理,忽然咂咂嘴,似乎还在回味今晚的烤野雉,在梦中呓语。

祝镕听着笑了,起身来看弟弟,果然大半条被子踢在地上,他伸手拉扯,要为平理盖好,床榻上的人忽然一个鲤鱼打挺,猛地窜起来,大声呵斥,“什么人?”

弟弟如此警觉,迅速从梦里进入战斗对峙的状态,让祝镕心头一震,又是骄傲,又是心疼,作为兄长,若是能天下太平,他其实并不介意弟弟做个富贵闲人。

“哥,你干什么呀?”平理看清眼前的人,发脾气似的又躺下,卷起被子,“吓死我了,真是……”

祝镕将地上的被子拉起来,坐下道:“平理,哥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平理再次睁开眼,神情顿时凝重了几分:“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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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祝镕起身,从隐蔽处取过一把匕首,正是皇帝交给他与开疆,说好了,一把匕首,带回一颗人头。

平理听说这话,从榻上跳起来,离开兄长几步远:“你要做什么?”

祝镕道:“皇上要世子死在边境,嫁祸给赞西人,这是我此行最大的任务。”

平理凶狠地瞪着那把匕首,压着满腔怒火道:“我说过,哥应该好好考虑将来的路,到头来,你还是要效忠那个狗皇帝?”

祝镕平静地问:“话说回来,你是从何时起,与姐夫联络上,决心走这条路?”

“这与你不相干。”平理似乎不再信任哥哥,斩钉截铁地说,“倘若你要用皇帝的匕首伤害姐夫,我们兄弟便是恩断义绝,再无亲情可言。你已经见过我杀人,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又或是,我死在你的手里。”

帐外北风呼啸,夹杂着侍卫巡逻的脚步声,深山里隐约有野兽的嚎叫传来,连呼吸都透着肃杀之气。

两个从小养尊处优,冬日吹不着寒风,夏日晒不得烈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公子哥儿,竟在这荒郊野外,以生死家国互相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