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2 / 2)

盛世书香 阿琐 2696 字 5天前

“那闵公子那儿?”扶意问。

“都过去了。”韵之笑道,“少些杂念,专心对付我娘吧,但愿如你所说,贵妃压根儿看不上我。”

眼前的祝家二小姐,再不是扶意刚进门时遇见的那个姑娘,韵之的性情的确越来越好,学会了控制情绪和脾气,可属于她的棱角也渐渐被磨平。

这不是扶意带来的影响,是家里一场场风波让她学会了改变,她心太善,心太软,纵然不是爹娘亲手抚养大的,纵然爹娘负她太多甚至仅仅将她当做筹码,她还是将亲人将父母兄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下人们送饭菜来,韵之忽然想起今天是三哥哥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吩咐下人说:“告诉厨房今晚要加菜,给三哥哥好生庆贺庆贺。”

可是到了夜里,一屋子人眼巴巴等着,只等来跑了趟禁军府回来的争鸣,大汗淋漓地站在屋檐下向芮嬷嬷禀告:“公子今晚忙公务,只怕要子夜才能回来。”

老太太隔着门已经听见了,念叨着:“头一天,有什么可忙的?”

但此刻,祝镕早已不在京城,策马三十里地,去那天遭劫的小镇上,调查土匪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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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你会站在哪一边?

盛夏来临,毒日当空,平珒不堪暑热,已有三日不来清秋阁。

这日清早,趁着几分凉爽,大夫人便盛装出门,带着厚礼,像是要进宫向长姐赔不是。

扶意原就和韵之约了今日一早去探望平珒,没想到这么巧,遇上大夫人不在家,她们如此虽能自在些,难免又落人口舌。

韵之提议不如再等一天,可扶意另有算计,笑道:“反正大伯母,怎么都不喜欢我,还不如今日去少些约束。”

姐妹俩到了兴华堂,见中了暑气的孩子脸色极差,这会儿平珒倒也不发脾气不肯吃药,是知道自己身上不好,只盼着能药到病除。

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平珒问起他的功课,扶意自责没惦记带来,要亲自回去拿。

而她离开兴华堂不久,就见柳姨娘打着伞跟出来,说道:“便是早晨,日头也毒,姑娘雪一样的肌肤,可别晒坏了。”

柳氏将自己的伞递给扶意,扶意谢过,邀她同行遮阳。

两人在一把伞下,柳姨娘四下张望后,说道:“姑娘,太师府的事,我和楚姐姐都感激你,那陈夫人伏了法,皇上又亲自过问这件事,大夫人往后再也不敢随便把人卖了。”

扶意自谦:“我怎么也算不到,能有土匪劫错了道,姨娘不必谢我,是您和楚姨娘受神佛庇佑,我什么都没做。”

柳姨娘也不傻,知道有些事不能打破砂锅问到底,便识相地住了口,但还是满怀感激地说:“往后姑娘若有什么事,我们能做的,必当为你尽力。”

扶意笑道:“事倒是没有,只是来这家好些日子了,我从来也没见过大小姐。姨娘知道,纪州王府的郡主,时常登门来找我和二姑娘闲话,她那里惦记着自家嫂子,可我总也答不上来。”

柳姨娘一脸凝重:“大小姐的事,姑娘别再问的好,还请姑娘听我一句劝,倘若能少和纪州王府往来,就与那小郡主离得远远的才好。”

扶意笑道:“可我是纪州人,我……”

柳姨娘连连摆手,似乎根本没意识到扶意在套她的话,反而好心地提醒扶意不要卷入麻烦里,说道:“皇上和纪州王府不对付,姑娘是纪州人本不妨事,但若与王府亲密,只怕要惹祸。当年老爷接大小姐回来,就是要和王府撇清关系,生怕受到牵连。”

扶意故作惊讶:“还有这样的事?”

柳姨娘说:“我曾听见大夫人说‘皇帝不杀闵姮,是念着旧情吧?’这话里的意思,姑娘能明白吗,连我都能想到不是吗?”

扶意内心愤怒,柳姨娘若没有撒谎,五年前的意外,果然是皇帝对亲弟弟父子俩的杀意?

柳姨娘好心解释:“闵姮就是你们纪州王妃,我也是来这家后听人说过闲话,皇帝当年对老相爷的长女求而不得,被弟弟抢了先。”

可这些话,扶意已经听不进去了,郡主和王妃对皇帝的敌意,凭的是直觉,尧年也说,没有证据,她们不会轻举妄动。

当有一天,直觉变成了现实,她们就该为王爷和世子报仇雪恨。

“姑娘?”

“姨娘,我要去给平珒取功课。”扶意道,“您的话,我都记下了,都是些背过人的是非,今日就当我们什么都没说过。往后大夫人若再有为难,姨娘无人诉说,也可找我来,我不过是个闲人,听一听无妨。”

柳姨娘忙道:“姑娘怎么会是闲人,五公子念书的事,有劳姑娘。”

回到清秋阁,扶意的心依然很乱,这些话她会传达给郡主和王妃,但她们都必须提防,会不会是中了皇帝的圈套。

即便大夫人没有那么深的算计,可大老爷有,大老爷忠于皇帝,皇帝要他设法勾起纪州王府的恨意,逼得王府主动出手复仇,再以谋反来镇压,这不是没有可能。

柳姨娘到底是真心实意地告诫自己,远离纪州王府,以免被牵连,还是受了大老爷或是大夫人的支使故意来透露这些事,扶意要再三考量,郡主和王妃更要冷静判断。

但不论是何种情形下,都足以证明,五年前的意外,是皇帝的杀意,他害怕亲弟弟功高震主,要扫除一切对皇权的威胁。

“这天下……终有一乱。”扶意坐在书桌前,想着心里的人,“到时候你会站在哪一边?”

此刻,大殿散了朝,祝镕被内侍带来书房等候圣驾,殿外酷日当头,殿内一片清凉、墨香阵阵,本该是让人凝神静气的地方。

然而祝镕有心事,他奔波了几日,终于查到些许土匪的来路,可是到这一刻,他还没做下决定,要不要向皇帝禀告。

正如他告诫开疆,难道不怕皇帝另派人手监视跟踪他或是郡主,同样的道理,皇帝交给他的差事,也大可以另找其他人来做。

听着皇帝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祝镕终于有了决定。

嘉盛帝进门来,见了年轻人笑道:“新的轮岗制度,朕看过了,极好。你再妥善几处细节,过几日就颁布,旧制上侍卫当班时辰太久,疲倦困顿,真有什么事,朕能指望谁去。”

“是。”祝镕躬身道,“皇上召见微臣,可有要事吩咐?”

嘉盛帝屏退宫人,悠闲地摇着折扇,说:“没什么别的事,想听你讲讲,那群土匪查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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