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燊对他这宝贝那小姑娘的样子嗤之以鼻,却也回答了他的话,“这还不简单啊,千年前我曾见过跟她一样儿的人,不过那会儿是个男的,没她俊。”
湛燊比狐之亦的年龄要大上许多,他们魔族的寿命向来就长,湛燊又是魔与神的子嗣,比其他魔族人要活得久得多。
狐之亦显然没想到他曾见过跟他家繁儿相似的人,神色更加凝重,“他们这样的,应该叫什么?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湛燊换了个姿势坐着,还跟大爷一样,除了那代表着他魔族之王的犄角外,活脱脱就是个土匪头子。
他说:“那我就不晓得了,死冥的事儿我从来不管,能肯定的就是她这样的已经是那边的人了,你把她强行带回来是绝对是有违天道的,事不会简单。”
湛燊就以为这小姑娘是狐之亦从死冥阴界带回来的,狐之亦也没专门去解释什么,只垂了眼帘若有所思。
湛燊打了一个很是不雅的嗝,打量了小姑娘一会儿,说:“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看她怪怪的,之前遇上的那个可不像她这样儿的。”
闻言,狐之亦抬起眼睛,“什么样儿?”
湛燊拢了拢粗眉,“嘶”了一声后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这人都已经死了哪来的意识?你觉得这是死人该有的样子?再说了,她身上的怨气太重,理应不该出现在这儿的。”
魔族人本就是邪族,与灵族不一样,他们更能轻易感知到阴寒气息,即便隐藏得再深,他们也能用本身的气息将其引出来,这便是神灵族所不能做到的。
狐之亦选择性无视了他那一口一个“死人”,抿了抿唇看了边上的人一眼,掩在袖下的手捏住了放在他膝上的小手,“怨气?何出此言?”
他这是明知故问,毕竟他晓得小姑娘在生前经历了什么,否则也不会想着回来报仇了,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湛燊知道的比他所了解的还要多。
湛燊对这事儿不知情,所以也就没那么多心思,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说:“还能怎么说,不就是杀孽造太多了。”
他说得轻巧,然狐之亦听得就不是那么轻松了。
什么叫“杀孽造太多了”?
他家繁儿来了之后才杀了几个人,这话从何说起?
“我劝你啊,还是放手吧,”此时,湛燊说话了,他瞧着一脸若有所思的狐之亦,说:“她本身就是人,跟咱不一样,人类讲究的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得罪了那儿的人,对你族来说可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狐之亦一听,笑了,“既然如此,那我方才若是取了你的命,你是不是也会认为生死有命?”
空气顿时凝住,前一刻还悠哉悠哉的魔宫宫主脸上蒙上一层戾气,粗粝狠绝的视线直射向底下的人。
姬叶青如临大敌,随时做好护住准备。
狐之亦不甚在意,开口道:“还记得你我之间的约定?”
湛燊一听,脸色不是很好,“说!”
狐之亦无视他的不悦,别有深意道:“繁儿在此处堕入魔道的事,是他们给我的。”
他答非所问的道出这么一句,果然让湛燊的脸色更不好了,“他们想借你除掉我?!”
狐之亦勾了一个极浅的弧度,“或许,想你借的手除掉我也不一定呢?”
那些人,是见不得有他这样的神族存在的。
湛燊虽看似大粗犷,实则在这些方面心却是个细的,一听狐之亦这么说他就看出其中的猫腻了,顿时哈哈大笑。
“哈哈哈!狐之亦,你这神族当得可真是憋屈,跟那圣雪族有得一拼了,难怪他们要你半生修为了,敢情是担心你谋反啊,哈哈哈哈!”
任何一个领域都是如此,就连人类的皇帝也时刻担心着底下的那些人势力大过自己,何况还是那里的那些人,那些人啊,可是杀人连血都不会沾一下的。
笑了一会儿,湛燊继续说:“我就说啊,你们这些神灵族都是些道貌岸然的玩意儿,还说什么慈悲为怀,耍起心计来我们都得自愧不如,如何,你是不是想真的谋反啊?”
他是笑着说的,明显带着揶揄。
姬叶青看得心里愤愤,正要说话,狐之亦却是面不改色地看着湛燊,说:“他们想除掉的,何止我一个?”
湛燊脸色一顿,笑意顿失,额头青筋暴起,一拳砸在堪比铁块的桌子上,手背上的血管狰狞可见,“他娘的!老子这就去灭了那群伪君子!”
说着,高大的身子已经站了起来。
刚给他治疗完的大夫还没来得及拦,狐之亦就说话了,“愚不可及。”
“你说什么?!”湛燊吼,震耳欲聋的声音,连边上的小姑娘都忍不住抬手捂耳朵。
狐之亦帮她捂,掀起眼皮看着那蛮子,“难道不是?你以为你有几成把握能全身而退?”
那些人虽忌惮他与这蛮子,但却并不表示会敌不过,他们做事从来都是藏着掖着,说话永远都是话中有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只有他们自己才晓得。
他并不觉得,莽撞行事乃智者所为。
湛燊怒了,“老子不管!敢跟老子玩阴的就得死!”
说着又要走。
狐之亦觉得跟这个蛮子实在讲不通道理,眸光一凛,在湛燊迈开步子的瞬间飞快抬手紧紧一捏。
“嗯!”湛燊立即捂着胸口,高大的身子晃了晃。
魔族大夫立马上前,颤颤巍巍地问:“大王,您没事吧?”
湛燊一把挥开那大夫,只当是方才战斗时留下的毛病,没想着管,又开始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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