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2 / 2)

本是跌在地上连一丝力气都提不起的卫风,被小麻雀这滚烫的血一扑面,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是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扶住小麻雀飘摇如坠落枝头的树叶一般的身子!

“小麻雀你忍着点!你不能死在这儿!我这就带你走!”卫风着急不已,说出来的话就好像他自己身上没有丁点儿伤且似的。

“走?”无道真人此时就站在他们身旁,居高临下冷眼看着皆身受重伤的他们,他手上的光剑晃着不知伤悲的寒光,如同他的人一样,“元明,就冲你对一个妖物生出这样的怜悯之情,也留不得你。”

无道真人说着,手中的光剑再一次抬起。

这一次,他似是要一剑将卫风与小麻雀都处理掉。

卫风抬起自己的袖刀,不到死的那一刻,他绝不妥协!

就在无道真人手中的光剑只发一寸便要斩断卫风抬起的胳膊继而斩断他的腰的一刹那间,有人在呼啸的风雪里唤了他一声:“师兄!”

无道真人的光剑停住。

卫风身子猛地一抖,眸中瞬间漫上惶恐。

只见迎着风雪出现在这锁妖崖巅的,是一身灰布短褐,裤腿上卷,看起来就像一个山间药农的无念真人!

卫风被血水模糊的双眼在看到无念真人的一刹那,他的心如坠寒潭。

师父!

师父怎么这个时辰就回来了!?不是拒师父回来的时辰还有大半个时辰的吗!?

师父回来了,那小馍馍

小馍馍,赶紧离开云梦山啊!

“师弟?”无道真人转头看向忽然出现的无念真人,收回了手中的光剑,眸中有些微的惊诧,却又转瞬即逝,显然他也像卫风一样,觉得无念真人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儿很不可思议,“以往这个时候你可都不会出现的。”

“的确,我连去都没有去到地儿,半途便感觉到这云梦山上妖气冲天,所以便折返了。”无念真人不紧不慢解释道,没有看无道真人,而是看向坐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卫风。

“我看师弟你不是担心望云观有恙,而是担心你那小徒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吧。”无道真人冷漠道。

“既然师兄都这么认为了,我要是解释说不是怕是师兄也不会相信。”无念真人环视了周围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不过这会儿看来,我的小徒弟是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倒是我的大徒弟快要不行了。”

无念真人说着,视线又落到了卫风身上。

对无念真人的目光,卫风不躲不闪。

“师弟,我曾说过,你这两个徒弟若是不惹事,我便什么都不会管,而若他们惹出些什么事情来,便由不得你说不了。”无念真人此时的话已是无情,“眼下我正准备替你清理门户,你既过来了,是你亲自动手还是我来替你动手?”

“既是我门下弟子,且我既来,就不牢师兄动手了。”无念真人说这话时,人已站在了无道真人身侧。

“既如此,便动手吧,动了手之后,我还需去将你那逃跑的小徒弟带回来,这云梦山上的妖,便交由你一一捏碎。”无道真人对无念真人的顺从很是满意。

然他话音才落,无念真人却一掌狠狠击在他背上,打得他双目大睁不可置信,可他根本还未来得及扭头来看无念真人,便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上。

他手中的光剑应声落地。

震惊得不可置信又岂止是无道真人,卫风如此,奄奄一息的小麻雀亦如此。

只见无念真人打晕了无道真人后走到了卫风面前来,对他一脸的震惊视而不见,而是用依旧轻轻擦掉他脸上的血水,慈爱却又无奈道:“你们两个小崽子怎么就从不知道让我省心?”

“师父”卫风唤了无念真人一声,却是一张口就是一嘴的血流出来。

无念真人看得心疼,随后从怀里摸出一只细颈小瓶,倒了两粒乌黑的药丸在手心,然后强行塞到了卫风嘴里再捏着他的嘴看他咽下,末了张开双臂抱了抱卫风,一副想用力却又怕压到他身上的伤的模样。

卫风怔怔地看着无念真人,不知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少顷,无念真人松开他,抬手轻轻柔柔地摸了摸卫风的脸再揉了揉他的脑袋,而后站起了身,走到无道真人身旁,躬身将他扶了起来,一手搀着他一手拿着他的光剑,作势就要离开。

“师父!”卫风又唤了他一声,唤得急切。

无念真人背对着他,没有回头,只淡淡道:“下山去吧,带着你的朋友下山去吧,离开得快的话,你的朋友或许还有得救,只是,有一件事你和小馍馍需记住,从今往后,你们二人不再是我徒弟,我也不再是你们师父,你们与我之间的师徒情意,就此终结,待下一次见面,我便不会有分毫的留情了。”

“走吧,我的阿风臭小子。”无念真人说完,带着昏迷的无道真人走了。

卫风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挺起腰跪直身,然后朝的背影重重磕下一记响头,泪水流溢,喉间哽咽,大声嘶喊了一声:“师父——!”

无念真人脚步一顿,终还是没有回头,反是大步离开了。

流泪的,不止卫风,还有无念真人。

他们的泪,流进了受伤的心,生生的疼。

今日一别,再见面,便是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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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下午5点以后

☆、428、她喜欢我!?【二更】

“麻雀,咳咳咳——麻雀你怎么样!?”咽下无念真人给喂进嘴里的药丸后,卫风体内紊乱且四处冲撞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可那种仿佛将他的四肢百骸都卸下来的疼痛感却没有消失,但他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他身旁还有一个胸膛受了两次重伤的麻雀。

只见麻雀脸色苍白的一丁点血色都没有,便是连唇色都暗沉得近乎苍白,他胸口的伤就像一个被炸开了口的河堤,血水如洪潮般狂泄而出,纵是想堵也堵不住。

“卫风”麻雀无力地抬起眼,看着满脸急切不安的卫风,奄奄一息。

“你别话了!我这就带你去找你们的大夫!你过这回你们破印军里有来了大夫的不是吗!?”卫风着便要站起身,可同样身受重伤的他又怎会比麻雀好去好多,他才站起身,却又重重地跌回地上。

就在这时,麻雀颤巍巍地抬起手,忽地他掌心中化成一只隐隐约约的灰黑麻雀,扑腾着翅膀直冲往崖下方向,且听他吃力道:“卫风,我已传讯,给大家了,很快他们就会来,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