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便是屋外小院的每一处每一物,都在这一瞬间被一层寒冰冻结住!哪怕是极寒之地,也不会出现这般诡异的一幕!
不仅整个屋子,便是整个院子,都被寒冰牢牢冻住!如冰雕似的!
院子里的叶池玉惊骇得双眸大睁,便是云有心都在这突然席卷而来的冰寒中怔住了,不仅是因为他们所见,还有他们所感受到的!因为此时此刻,他们二人也如这院中的每一物一般,被寒冰冻住了!除了还有知觉之外,此刻的他们,变成了一尊冰雕!
这是何其可怕的力量!
然,这一切可怕诡异的冰冻之况却又在刹那之间消失。
是消失,而不是寒冰崩碎,亦不是化成水,而是真真正正的消失!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叶池玉睁大了双眼怔怔地抬起自己的双手来看,面上的神情惊骇到了极点。
而就在冰冻了整个院子的寒冰消失的那一刹那,长情心口的帝王血符印竟是——
融进了沈流萤的身体里!
就像是她的身体有着一股吸引力,竟是将长情心口上的帝王血印吸融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可此时的沈流萤看不见发生在长情与她身上的诡谲一幕,长情亦是看不见,因为此时此刻的长情,正将她搂得紧紧的,紧得好似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才甘心,迫使她不得不抬起下巴搭在他肩上,根本就看不见他们贴合的身体正发生着什么,她只是觉得自己身子似有一股炽热揉入,给她一种好似得到了一种奇异力量的感觉。
不过,这一刻,沈流萤不在乎这些,她只在乎她搂着且也正在搂着她的人。
“萤儿……”长情紧拥着沈流萤,将脸颊紧贴着她的鬓发,让唇贴着她的耳朵,轻唤着她的名字,竟是一声又一声,像是唤不够似的,“萤儿,萤儿……”
长情的声音很轻,甚至还带着明显的颤抖,与平日里他那副冷冰冰的淡漠语气完全不一样,以致平日里根本就猜想不到他心中想些什么的沈流萤能感觉得到他明显的紧张与不安,这是她在他身上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过的不安,哪怕是他害怕她看见他妖变的模样时,他都没有此刻这般的不安。
不,准确来说不是不安,而是惶恐,由心而生的惶恐。
这样的长情让沈流萤觉得他不是平日里那个不管遇到何事都冷静如冰的冷面瘫,而是一只将自己弄丢了的小兔子,正蜷着身子瑟瑟发抖的白糖糕。
真真切切感觉到长情身上已经归于正常的温度以及他紧窒的拥抱,沈流萤这几日来的紧张与不安一扫而空,只见她将长情纯白的长发绕到手指上,咬着他的耳朵轻轻笑了起来,逗他道:“你个呆货,叫我这么多声干嘛,我又不是聋子,还有,干嘛抱我这么紧,想死我啦?”
“嗯。”长情很诚实,关于自己的心对沈流萤的情感,他一向很诚实,他点点头,依旧颤声道,“是,我想萤儿了,很想,很想。”
因为,“我以为萤儿不见了,消失了,回到萤儿原来的世界了。”
长情说这话的时候,将沈流萤搂得更紧,紧得沈流萤觉得他都快要将自己捏碎了,可她没有责怪他一句,反是也紧紧抱住他,同时将下巴从他肩上挪开,将自己的脸枕到枕头上,与他鼻尖碰着鼻尖,哪怕她的脑袋往后仰得难受她也不在乎,只是微微侧头在他薄薄的且还有着她方才咬破而沁出一点腥红的唇上轻轻亲了一口,笑得温柔道:“说你是呆货,你还真的是呆货。”
“我啊……”沈流萤又侧抬起头,将下巴轻搭到长情肩上,贴着他的耳畔,轻轻柔柔地吐气道,“我不会回去的,我已经嫁给了你,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原来的世界,她永远不可能回得去了,纵使能回去,她也不会回去。
因为她爱的以及爱她的人都在这儿,除了这儿,她哪都不去,哪都不回。
也是此时,沈流萤第一次由心发现她怀里的这个人,对她而言有多重要。
在方才见到沉睡的他的一瞬间,她的心,害怕到了极点,她害怕她救不醒他,她害怕再看不到他总是对她卖萌撒娇的模样,她害怕……
失去他。
是的,她害怕失去他,她的心,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失去一个人的感觉,就算是对三哥,她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她害怕失去他,就像他害怕失去她一样。
她不想失去他,就像他不想失去她一样。
哪怕相识时间不长,他却已成了她心的一部分。
其实于心底,沈流萤倒颇为感谢天阙山的这一次坍塌,因为若无这次坍塌,他们便不会分离,若无分离,她根本就不会这般清楚地认识自己的心,认识自己对这长情的情感究竟有多深。
“可我害怕。”此时的长情,丝毫不掩饰自己不安的心,“我害怕萤儿会像这一次一样,忽然便在我身边消失不见了。”
没有人能知晓他在见不到萤儿以为她从他身边消失不见再也不会回来的那一瞬,他的心慌乱到何种程度,他甚至想,哪怕翻遍整个天下,哪怕不惜一切代价,他也要找到萤儿,将她重新圈回到自己怀里来。
“那……”沈流萤咬咬长情的耳廓,柔笑道,“那就把我牵牢一些,不让我不见不就行了?”
长情搂着沈流萤久久不说话,末了才沉沉应了一声,“嗯。”
他若是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他便能让母亲回到爹身边,他若是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便能一直握着萤儿的手,这般,人间妖界,他都不会失去她们。
他必须要拥有力量,足够强大的力量。
“好了,你个呆萌傻,能不能不要把我搂这么紧了?你都要把我浑身骨头捏碎了。”待长情的鼻息渐渐归于了正常,沈流萤才舒了一口气,用脚踢了踢他。
长情赶紧稍稍松开紧环着沈流萤的手臂,还没能开口求原谅,只听沈流萤又抱怨他道:“前面才想要冻死我,现在又想要捏死我,你说,你是不是不想要我这个媳妇儿了所以打算谋杀我?嗯!?”
沈流萤说完这玩笑话,作势抬手就要拎住长情的衣襟,可她才使出这个动作,才想起长情的上身已被她剥得光溜溜的,而她自己也一样。
是以沈流萤没抓到长情的衣襟,而是在他胸膛上摸了一把,长情当即擒住她的柔荑,赤红的瞳眸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脸认真道:“不,我是想要吃萤儿。”
谁知沈流萤这会儿根本就不在看他的眼睛,而是盯着他的心口,震惊道:“呆货!你心口的帝王血印……颜色好像变淡了!”
长情听罢,当即也低下头垂下眼睑,看向自己的心口。
他心口上的帝王血印尚未消隐到他的皮肉之下,依旧在他心口透出赤红之色,只不过这赤红之色,的确如沈流萤所言,似乎变淡了,不再是如鲜血一般的腥红,而是黯淡了些许。
长情神色怔怔,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心口,这是……怎的一回事!?以及——
长情抬手捂向沈流萤的心口,当即遭来沈流萤在他手背猛地打了一巴掌,骂他道:“莫长情你个流氓!”
但,长情没有收回手,反是微睁着眼眸震惊道:“萤儿的心口——”
长情的面瘫脸上几乎不会有表情,他这会儿略微震惊的模样让沈流萤觉得是一件很神情的事情,然她这会儿可不管这个,而是将长情的手从自己心口上揪开,一边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一边道:“我心口上有什么?我心口上什么都没有!你这货,根本就是**裸地袭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