樛木(1 / 2)

南河的脸色全被面具遮住了,乐莜还在往下说:“不过师泷跟我说,荀君相貌远不如他,更别提像弥子瑕那样明珠在侧,朗然照人了。楚地多出美人,那样平凡的样貌,又怎么能得到楚王的宠爱呢。”

南河咬牙:师泷这家伙,不就是长得比她当年好一点,总因那点姿色而沾沾自喜,两人多次交锋他都略占下风,竟在晋国内还编排起她的相貌来了。

乐莜:“不过这次打仗,我可见到楚王了。啧……长得太漂亮了点,好看的都吓人!不过倒也不是太女人。像你这样的小姑娘,见了他一定把持不住。”

南河:我对着那个熊孩子八年了,有什么把持不住的——

乐莜:“但他都长得这么皮嫩骄矜的,我都怀疑他才是那个男嬖。毕竟荀君将楚王养大,说不定也在背后一直控制着他。若不是晋王病重,我们理应趁着荀君病死反击楚国啊。不过,听快报说楚王在为荀君殡殓后大病不起,在宫中拒不见人……也不能对我们出手了。”

南河一愣:他病了?假的吧……

他幼时经常装病,只为了少读书少见她,大了之后就再也没生过病了。怎么她不在了,再也没人揪着他小辫子逼他读书了,他却病了?

他正跟南河在这儿胡扯,她都快听不下去的时候,帐外一个卫兵躬身进来道:“将军,相邦到了。”

相邦也相当于楚国的令尹,都是文官中权力最大的,相当于后世的丞相。只是北方官制遵循西周那一套,所以都称相邦;而楚国自有一套荆楚官制,因此称为令尹。

乐莜神色有些动摇,连忙站起身来,没片刻,就见到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子穿着深衣,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乐莜:“师泷,你怎么不留在曲沃,到这儿来了。”

师泷站在内帐,对着乐莜很敷衍的一抬手算作行礼,又看了一眼南河,愣了一下:“这面具,南公是以后不再出山了么?”

南河:正说着呢,熟人就到了。

她习惯性的行了男子礼节,师泷也没在意,她道:“是。只可惜姎1并不会医术,随从岁绒跟随南公学过医术,已经让她替晋王处理伤口了。”

师泷比她原先的身份小两岁,几年前她出使晋国的时候,正是师泷刚入仕途崭露头角之时。那时候,锋芒毕露的师泷在北方诸国有了些名气,也得意了许久,就在跟她对决的时候第一次栽了跟头。

师泷怕是就咬牙切齿记恨上了那一回,说不定听说她死了都能在家摆筵欢饮。

他浓眉下头偏生长了一双桃花眼,面上的半分轻浮被那双眉毛的英气压下去了几分,样貌确实相当养眼,再加上性格轻狂又敢言,虽然喜说大话却也有真本事。吹过的牛逼多,打脸的次数却很少。

但这家伙若有六七分容貌,就有十分的自恋,就这会儿,竟然还嗅到他身上有一丝淡淡的酒味,看来晋王伤病也没能阻止他路上喝点小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