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死死攥着方向盘,只字未说,也并未看她一眼,只重重踩着油门,将原本就破旧不堪的车开得咆哮不已、声嘶力竭。
窗外的景色几乎看都看不清,飞快从眼前掠过。
祝清晨没有让他开慢点。
她靠在座椅上,静静看着远方的路,鼻端尚有那男人难闻的气息,于是一动不动,只觉得疲惫,只觉得脏。
车行一路,两人当真一句话都没有说。
直到薛定将车停在巷子口,下了车,头也不回往家中走。
祝清晨跟在他身后,已到楼下,似乎迟疑着该回民宿,还是该跟去他家。他这模样似乎浑身都燃着火光,她有些退缩。
她从没见过薛定这副模样。
可薛定似乎察觉到她的怯意,回头冷冷扫了一眼,蓦地抓住她的手腕,一言不发往楼上走。
她踉踉跄跄被他拖上楼,手腕生疼。
他却粗鲁地开了门,将她推搡进去,砰地一声关了门,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问她:“祝清晨,我有没有叫你不要动?”
声音冰冷至极,显然已经失控。
她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他叫了。
两次。
开门让她进车时,说了一次。被人推搡在车窗上时,又说了一次。
可她听见他们说要杀了他。
她赌不起,她冒不了那个险,所以她推门而出,添了乱,也险些受辱。
薛定已然被怒火烧光理智,她的沉默灭不了他的火,反倒有些火上浇油。他死死抿着唇,将她一路拉至浴室,一把推了进去。
伸手拿下花洒对准她,他拧开了开关,冰冷的水花陡然间喷出,洒了她满头满身。
祝清晨闭上了眼。
心头一片滚烫。
“我没还手,我白白挨打,我双手把钱拱手送上,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面前的男人艰难地,喘着粗气,一字一句质问她。
他比她还要痛苦,还要难以过这个坎。
一想到她被人侵犯的场景,天都快塌了。
他早该送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