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路罢了。”
她是个怕麻烦的人,得知一大一小都没有性命之虞,就决定功成身退。
不然呢,还等着人醒来送锦旗?
她转身往楼下走,走到一半,发觉哪里不对。
一摸牛仔裤口袋,坏了,钱包不见了。
快步回到停车场,拉开车门四处找,并没有钱包的踪影。
她又原路返回医院三楼,依然搜寻无果。
祝清晨站在那扇玻璃窗外,仔细回想着钱包会掉在哪里,然后才慢慢回味过来——多半是掉在飞机失事现场了。
当时她动作幅度太大,只顾着把薛定往车上拖,钱包一准掉那了。
火势那么大,估计被烧得灰都不剩一粒。
头疼得要命。
钱是小事,可证件护照都在里头搁着,这下麻烦大了。
视线落在玻璃窗里头,那人依旧昏迷不醒。她顿了顿,一屁股坐在长椅上,有了主意。
当然,此时此刻还躺在病床上饱受折磨的薛定是不会知道,在他意识全无的当下,已经被人当成了救命稻草,无端摊上了个大累赘。
*
痛。
哪怕人没醒过来,梦里也在痛。
薛定做了个梦,梦回年少时分。
那一年,四合院里的梧桐还在晚风里轻轻晃悠,一地碎影斑驳温柔。
他趴在窗棂上,隔着一层薄薄的纱窗往院子里瞧。
昏黄的落日里,父亲拎着两只大箱子,把母亲送上了小车。
母亲站在车前,忽然回过头来。
他没躲没避,还是一动不动站在纱窗后头,对上她的视线。
刘学英已然扶上车门的手蓦地一松,调转回来,走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