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秋水玉!”
钱老接过玉件,稍微打量了下,再把玩片刻就点头道:“清代的雕刻手法,尽管看起来十分细致,其实却是北派玉雕的风格。庄重大方、古朴典型,自然有一股豪迈之气。”
“来挺不错的玉件,又是上品岫岩玉,可惜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磕到了吧,玉件背面有些纹裂。”俞飞白醒道:“钱老,你小心点儿,王观就是没注意才被裂缝割了一下。”
“割到手了?不严重吧。”
钱老看了眼,发现王观手指果然粘了创可贴,然后再把玉件迎光打量,立即发现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纹裂。
“小伤,划破皮而已,过两天就好。”王观笑道:“就是不知道玉件裂缝严不严重,或许还有补救的余地。”
“小玩意儿,能够补救自然最好,不能补救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钱老又看了两眼,顺手把玉件塞到王观手里笑道:“给你吧,算是害你受伤的补偿。”
“钱老……”
王观正想回拒,钱老却不等他说完,就示意俞飞白关灯,继续欣赏石球的妙相了。
见此情形,王观也不多说什么了,随意把玉件收起来,打算有空再拿去用专门仪器检查一下玉件的纹裂情况。能修好就送回来,不能修好就算了。
就在这时,门外有保姆进来汇报说,故宫的王馆长来访。
“咦!”
俞飞白有些惊奇道:“消息好灵通呀,我们才回来而已,马上就找上门了。”
此时,钱老淡然道:“不是找你们,而是专程送东西回来的。”
“送什么东西,古琴还是大炉?”俞飞白饶有兴趣道:“应该不是古琴,毕竟这些天似乎在举行古琴研究会,听说争论得非常厉害。一帮老前辈引经论典,阐述自己的见解,让许多古琴爱好者听得大呼过瘾。”
“有争论也是好事,就怕好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任何人关注,那才是最悲哀的事情。”钱老微笑道:“眼下的争论,不正是我们希望见到的情况吗。”
“钱老说得很对。”王观笑道:“真理越辩越明,真金不怕火炼,我相信焦尾琴肯定经受得住大家的考验。”
“快了。”钱老笑道:“最近两天,没有多少人出置疑了,甚至反过来成了拥护者。”
“这是好事呀。”
王观有些欣然,毕竟是自己的东西,听到许多人说是赝品,心里多少有些不爽。现在风向一转,大家觉得是真品,他当然很高兴。
“这是好事,不过也有坏事。”钱老表情一肃,有些生气道:“王观,你临行之前的担心是对的。不是自己的东西,有些人真的不知道珍惜爱护。”
听到这话,王观心里打了个突,急忙问道:“钱老这样说,是不是宣德炉……”古琴没事,他是知道的,因还在昨天的新闻展示出来呢,那么肯定是宣德炉出问题了。
“有人在打宣德炉的主意,幸好我听到风声给拦了下来。”钱老哼了一声,然后示意道:“走,出去看看王馆长有什么说法。”
王观闻声,眉头一皱,表情有些不好看。来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只是出于谨慎的心理托钱老帮忙关注一下,没有想到居然……忧虑成真。
带着几分气愤的感觉,王观跟着钱老回到了客厅。
这个时候,王馆长就站在厅前,旁边搁着一口大炉,正是王观借出去的宣德宝炉。
“钱兄……”王馆长表情有些羞愧,发现王观也在的时候,神色更加的尴尬了:“呃,小友也回来了啊。”
王观没有搭腔,而是快步上前,绕着宣德炉打量起来。反复研究检查,里里外外摸索了好几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馆长见状,急忙说道:“小友不用担心,切割分解研究的方案,只是一个议而已,根没有通过……”
“切割分解?”俞飞白惊叫了起来,睁大眼睛道:“你是说,要把大炉切片研究?到底是谁,竟然狗胆包天出这样缺德的建议?看我不先把他切成片……”
“飞白,注意言辞。”钱老沉声道:“别人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吗。”
刹那间,王馆长忍不住在心里苦笑起来,知道钱老真的生气了,同时暗暗埋怨一些人,根不明白事态的严重性。竟然还想拒不还炉,甚至叫嚷着了科学研究,必要的牺牲是自然的事情……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