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笔尖微顿,笑着抬起头,“既然他告诉你很多,那你也一定知道御雍差点死在谁的手里?请问,我有什么理由救他?”
“你……”唐言紧咬唇瓣,俏脸一阵惨白。是啊,先前他们做事太过心狠手辣,此时四面楚歌,却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
“御兆锡。”唐言深吸口气,稳住心底的慌乱,语气渐渐沉淀,“我知道他们有错,可天鸣终究是你哥哥。现在御雍好好的,你能不能看在兄弟的情分上,放他一马?”
办公桌后的男人俊脸半垂,冷峻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御家事例来没有外人可以插手,唐言找不到其他帮手。她知道御兆锡算是唯一的救星,如果她说不动他,那就意味着御天鸣和他妈妈没了指望。
“也许很多事情,你无法释怀,也无法原谅。”唐言蹙眉站在办公桌前,神色比起刚刚的紧张不安,逐渐变的平静,“但过去的事情,谁也无法再去挽回。御兆锡,若是今天你有机会而没有去救他们,有朝一日你回想起来,会不会有半点后悔?”
男人修长的五指一根根收紧,御兆锡不得不承认,唐言确实是一个谈判高手。
她应该说的,应该做的,都已用尽说尽。其余再无别的办法,她提着包走出御氏大厦,内心激荡的情绪有些失控。
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全看老天的意思!
盛夏天气,骄阳似火。御兆锡双手握着方向盘,车子行驶在车道间。他带着蓝牙耳机,将电话拨出去,“晨晨,今天过得怎么样?”
“良良刚带我从医院检查回来,”连忆晨握着话筒,语气兴奋的跟他分享好消息,“我今天听到胎心了,医生说宝宝的胎心跳动有力,说明很健康。老公,你知道胎心的声音多好玩吗?咕咚咕咚的响,好像火车来了……”
听着她在电话那端滔滔不绝的惊喜,御兆锡脸庞的神情都变的温柔,“我好想你,也想宝宝。”
“我们也想你,”连忆晨笑着勾起唇,“你什么时候来接我们?”
“后天。”
连忆晨瞬间笑出声,她真的太想回家了。
“晨晨。”
“嗯?”
御兆锡修长的五指并拢,那张完美的脸庞有片刻的恍惚,“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有个机会可以报仇,应该放过吗?”
沉默片刻,连忆晨呼吸微微平缓下来后,她才轻声回答:“报仇是一副沉重的枷锁,我只希望你能生活的快乐、幸福、安心。”
电话这端,御兆锡蓦然勾起唇,潋滟唇角滑过一抹温柔的笑,“老婆,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茫然时,为我指出一条明路。
挂断电话,御兆锡将车调转方向,快速驶向素西堂。
正午的阳光暴晒,一艘私人游艇驶入江面中心位置后,停止不前。船头的扶栏前,御坤穿着件黑色衬衫,脸上带着一副黑色墨镜,整个人看不出任何表情。
“啊!”
不知何处传来阵阵尖叫声,声嘶力竭的求救声回荡在波光粼粼的江面,宛如石沉江底,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不要把我沉下去,我不想死!”一道干涸沙哑的女声从船头传来,御天鸣跪在甲板上,俊脸苍白,“爸,不要这样对我妈,求求你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