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唐言推门进去,东方啸正在对着镜子打领带,“言言,快过来。”
伸手帮父亲整理好西装衣领,唐言笑着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伊含答应今天跟我去领证。”
“今天?”
唐言转身倒了两杯茶过来,递给父亲一杯,“恭喜爸爸。”
“乖女儿!”东方啸同她碰了碰杯子,感慨道:“含含说,是你跟她说了很多。”
唐言仰头喝了茶,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面前的孩子一晃眼都出落的亭亭玉立,东方啸还记得她出生那天,他站在产房外面焦急期盼,但最后还是失望不已。护士把她抱出来,他不过嫌弃的看过一眼,随后便冷漠的离开。
可是二十多年以后,东方啸再次望着被自己忽略太多的女儿,心底忽然很不是滋味。也许因为经过太多的辛劳,所以她特别懂得人情世故。
东方啸叹了口气,伸手将女儿拥在怀里,第一次发自心底的感叹,“言言,以前爸爸亏欠你太多了,以后爸爸会尽量弥补。将来我的那把椅子,免不了就会留给你。”
迟到二十几年的父女之情,终究要建立在利益交换上,这对于唐言来说并没什么不好。可她感觉到父爱的这一刻,终究还是鼻尖酸了酸。
也许这种感情早已被她放置的太久,以至于她都有些不敢再去面对。
父亲离开的背影匆匆,唐言望着他含笑走进电梯的侧脸,轻轻合上了眼睛。妈妈对不起,不是你不够好,只是你遇见爸爸的时间太早,运气差了那么点!
中午休息的时候,连忆晨和金曼来到伊含家吃饭。电话是伊含打的,让她们一定过来。
房子收拾的很干净,有一间房子里满满当当都是婴儿用品。餐桌上摆满热腾腾的饭菜,伊含站在桌前招呼她们,“快点洗手,吃饭喽。”
看护阿姨没在家,大概被伊含打发出去。金曼倒是不客气,直接拉开椅子开吃,“唔,好吃。”
连忆晨垂下脸,一把拉住金曼的手,问道:“有事跟我们说?”
伊含笑了笑,“还是晨晨了解我。”
她摊开什么东西放在桌上,金曼一眼扫到,顿时呛的咳嗽,“你,咳咳!”
喘了口气,金曼才拿起那个红本本,瞪大眼睛问她,“你跟东方啸领证了?”
“嗯。”
伊含点点头,“今天上午。”
金曼啪一声将结婚证丢下,鼓着腮帮子想要说些什么,可找了半天说辞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你想好了?不后悔?”连忆晨语气平静的问,金曼立刻跟着点头。对,她也想问这个。
“还能后悔吗?”伊含低下头,掌心贴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从今以后,我要为他考虑。”
连忆晨眼神暗了暗,金曼平时的急脾气此时也收敛起来。这个话题,似乎触到女人们的死穴,一时间三个人都没说话。
半响,金曼才气哼哼开口,“东方啸真是赚到了,不仅娶个漂亮老婆,还等来一个儿子。”
连忆晨将结婚证收起来交给伊含,然后才拿起筷子,道:“好了,吃饭吧。”
“晨晨,你生气了吗?”伊含有些担心。
连忆晨笑着摇摇头,“没有。”
她握着筷子,如实道:“说实话我心里并不舒服,但这是你的决定,只要你自己想好,我愿意选择尊重。”
“晨晨——”伊含眼眶红了红。
金曼不想气氛变的悲伤,主动开口打岔,“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不举行婚礼了,”伊含抽出纸巾擦擦眼泪,道:“我现在身子不方便,东方说等儿子出生后再好好庆祝。”
顿了下,她自嘲的笑了笑,“婚礼曾经是我的梦想,我还想有个可以做梦的机会。”
金曼和连忆晨脸色都变了变。
原本应该说一些祝福的话语,但金曼真是说不出太多。用过午饭,连忆晨开车回到云深,整个下午,她都坐在办公桌前发呆。
不知道是伊含的事情影响她的心情,还是最近种种不利的事情焦头烂额,总之她呆呆坐在椅子里,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窗外霓虹灯逐渐亮起,连忆晨坐在转椅中偏过头,望着远处那盏红,眼底蓦然闪过什么。
下一刻,她打开办公室的台灯,将带锁的抽屉打开。那里面有一个文件夹,都是土地转让书。
这些地还是当初她订婚时,爸爸送给她的嫁妆。上次叶叔说,如果爸爸修改的密码依旧在她身上,把她唯一可以联想到的就只有这些地。
如果爸爸是出于某种目的想要保护她,必然不会轻易让她打开密码箱。但他应该也会留下蛛丝马迹作为暗示,以便将来真有一天需要的话,作为一种线索。
这些地是爸爸留给她的,也是她身上最宝贵的东西。难道保险箱的密码,就藏在这些地皮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