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忆晨洗好澡出来,佣人刚巧端着粥送进来,“小姐,这是太太让给您送来的。”
“放下吧。”
佣人将房门关上后离开。
粥还有些烫,连忆晨搁在边上晾凉。她拉开衣柜的门,从里面拿出一个行李箱,整个人呆呆的杵在原地,良久才木纳的坐在床边。
今天下午,周律师特别又去探望连少显。回来后,周律师给她带回来一句话。
连少显说:云朵,不要为了爸爸为难自己。
缓缓蜷起双腿坐在床沿,连忆晨双手欢膝,眼眶酸涩难抑。是否他们父女两人天性使然,爸爸能够感应到她的内心苦楚吗?
她仔细盘问过周律师爸爸的近况,周律师说董事长气色还不错,但是人瘦了。
呆在那里几个月,怎么可能气色不错?连忆晨不相信,她知道爸爸不想让她担心,不想让她难受,那么她可以装作不知道。
可是爸爸,为了你,我怎么能不去努力呢?哪怕为难自己,她也要去做。
当初御家提出联姻时,连少显还尚未出事。他是希望女儿能够与御家联姻,也赞成与御兆锡的这门婚事。
只不过,那时候连忆晨自己不愿意,所以连少显并不逼迫女儿。
可事情转悠一圈回来,最终还是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不管是因为爸爸,还是因为云深,又或是因为她自己,总之,她都已无从选择。
深吸口气,连忆晨站起身重又走到衣柜前,把她平时喜欢的一些衣物,小心妥帖的装进行李箱。搬入御苑,实属万般无奈,可她如今留在这里,也不会再有快乐。
在爸爸没有回来之前,哪里对她来说,都不过是个栖身之所,她宁愿选择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地方。反正御苑那么大,她总能找到个睡觉的地方。
收拾好东西,已经将近凌晨。连忆晨把行李箱放在墙角,掀开被子上床。她确实需要好好睡一觉,明天等待她的,将是她人生中最难演的一场戏。
一夜梦影重重,小时候的她总是孤零零被丢在这座大房子中,寂寞是她最深的记忆。直到多出另外一道身影,从此后她的身边有人陪伴。只是那个陪伴她的人,曾经熟悉的容颜,都在她梦中渐渐模糊起来。
连忆晨很着急,她使劲揉揉眼睛,再次看清时,裴厉渊牵着明夏的手,面无表情的站在她面前。
“晨晨,你答应过我不会放开厉渊的手,为什么言而无信?”明夏的声音总是那样温柔,即使她的语气微有埋怨,但她望向连忆晨的眼神,也是笑的。
连忆晨心尖猛然一阵收紧,她想要开口解释,告诉明夏姐姐,不是她放开厉渊的手,而是厉渊从未让她握紧过他的手。
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连忆晨无助的站在原地。她能听见自己歇斯底里的喊声,可前方那两个人什么都听不到,最终明夏失落的摇摇头,牵着裴厉渊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