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2)

庶长子 邈邈一黍 2590 字 12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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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滋味总是难熬的,殿试只考策问,因此魏时这段时间也不需要翻阅更多的书籍了,甚至连用来读书的时间都很少。

每天雷打不动的写一篇策问,照例是送到国子监的夏先生那里去。

老师是当年的榜眼,策问的水平自然不低,只是他老人家实在太忙了,魏时的去处也算是板上钉钉了,前途明朗,他实在是不忍心占用老师原本就不多的空闲时间。

至于师伯那里,每次去那边,基本上都要讨论一两道算学题目,好不容易考完了,魏时实在是不想再费那个脑子了,好歹让他这段时间先歇歇脑子。

不过,会试的答案,一式三份,不管是老师、师伯,还是国子监的夏先生那里,全都送过去了。

各方的回复都还……不错。

这也给了魏时一定的信心,不过这信心随着时间也是逐渐在流逝的,一开始自信满满,觉得自己能拿下会元,后来又不太确定了,可能棋差一着,颇为遗憾的拿个第二、第三,再后来又觉得可能也就是保住前十。

总之离放榜的日子越近,这心情就越复杂。

可能夫人也瞧出来了,最近这几天,在他面前都不会提及会试的事情。

想着自己的事儿,魏时也没忘了远在江佑府考乡试的堂兄,跟大伯和大伯母一样,他担心的也是天气问题,对堂兄的实力并不担心。

本来当年他考乡试的时候,堂兄就也该跟着过去试一试的,并非没有中举的可能性,如今又过了两年,水平自然是比之前更高。

他和堂兄常有书信往来,在信里头也讨论了不少题目,算学、律学、诗赋、杂文,甚至连策问的文章,堂兄都曾经夹在书信里给他看过。

他的水平比堂兄也没高出来太多,但是有国子监的先生们,这些大人可都是专业的,指出来的一些问题一针见血,这些意见他也都从书信里头反馈给了堂兄,堂兄的进步,他是能感觉到的。

总而言之,有两件大事同时在心里头坠坠着,这日子着实不好过。

终于,熬了一个多月,十月十五,会试放榜。

天气转冷已经很久了,稍有些体弱的都已经换上了夹袄。

夫人不属于体弱的行列,不过现在也怀着身孕呢,衣服穿的自然是比他厚一些。

怎么也算是人生最为重要的时刻之一,所以在放榜这一日,是全家人一起出动的,除了夫人和姨娘之外,岳母和刘钰也跟着过来了。

今日并非是休沐日,所以不管是岳父,还是老师、师伯,就算是想来也没法来。

魏时提前半个月就让人在酒楼上订了雅间儿,若是没有女眷,他和刘钰随便在一楼的大堂找个位置就成,但是有女眷在,待的地方就要讲究私密性了。

元宝照例是起得比众人都早,大半夜就跑过来站位置,想来在前面挤挤压压的人群里头,元宝已经是站在前头了。

其实到了会试这个时候,跟以往的考试都不太相同了,表现之一便是:考生们比较能够沉得住气。

别看这雅间是提前半个月订的,可魏时让人过来定的时候,二楼和三楼的雅间基本上在这一日都是空着的,可随意挑选。

如今再看,这挤在前面看榜单的人是不少,大都是下人,读书人更少有亲自钻进去看的,另一方面附近的茶楼客栈,等待人不少,可也没那么多,目测应该有相当大的一部分人是在府里头等消息的。

左右下人看了,也会立刻回去报喜的,更重要的是,真若是中了,还会有衙役大张旗鼓的去送喜报,府上必须得要有可以主事的人。

别看魏时他们在酒楼订了雅间,待会儿得到了消息,可不能在酒楼用膳,也是要赶回府上的,衙役过来报喜,府里头鞭炮、大红绸缎,还有赏钱都要预备上。

下人固然可以做这些事儿,但如此喜事,主人家岂有不参加的道理。

元宝也算是经历过大阵仗的书童了,跟着少爷这么多年,这些重要的榜单都是他去看的,这流程他都已经相当熟练了。

提前一天或两天过来踩点,放榜的前一日,半夜就得爬起来,早早的把这位置给占上。

仅仅占上还是不够的,得有能力护住这个位置才行,就算是没有发布榜单之前,那也是人挤人,想要伺机把他从旁边挤开的那也不少见。

把靠前的位置从一开始保留到榜单发布,基本上就可以了,反正自家少爷的名字一般都是在最前面,不是第一个,就是第二个,而且是前者的情况居多。

这也就意味着,他只要瞄准了最前面的位置去看,一两眼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少爷他到底是拿了第一,还是第二,也就不用跟这些人挤来挤去了。

业务熟练的元宝,打从官差们一出来,那红色的榜单还没展开呢,眼睛就已经紧盯着那片红色不放了。

官差要贴榜单,这贡院前面自然要空出位置来,挤着看榜的人群被迫往后,元宝艰难的保住了自己的位置,并且在官差们贴完榜单之后,迅速向前,目标也是相当明确。

在一片鲜红当中,自家少爷的名字,清清楚楚的摆在了首位。

第70章 一更

“中了,中了,少爷中了会元。”

一路小跑进了雅间,元宝连礼都来不及行,便已经匆匆忙忙的喊出来了。

可真的是憋死他了,怕待会儿出去的时候里三层外三层,少爷夫人们不方便走动,所以他这一路都把喜讯憋在嗓子眼里,不敢喊出来,一直到了这雅间。

魏时整个人已经处在一种懵懵的状态里,不知今夕何夕,从解元到会元,真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不过这两个榜首都已经拿到了,状元还会远吗?

魏时之前不是没有想过今天这一幕,但是到了真正来临之际,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巨大的喜悦里、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还有对未来的憧憬,这三种美好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心情简直不要太舒爽了。

一旁的白姨娘已经掉起了眼泪,儿子这些年来读书有多努力,她是都看在眼里的,如今总算是快要熬到头了。

许是孕妇情绪敏感,几乎没怎么流过眼泪的刘枫,这还是在大婚那天之后,头一次掉眼泪。

就三个女眷在屋里头,两个都哭了,刘夫人一边轻抚女儿的背部,免得情绪过于激动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另一边,欢喜的同时,也觉得有些尴尬。

鼻头不酸,眼睛不涩,欢喜归欢喜,可她真是没有要流泪的感觉。

刘钰还是满满的孩子气,又蹦又跳,要不是刘夫人手疾眼快的把儿子拉住,这孩子大概就要蹦到他姐夫背上去了。

这是姐夫,不是爹。

刘夫人也是无奈,女婿是标准的书生,纵然是学过她们的刘家拳,可也就是能流畅打下来的程度,要说力度那是没有几分的,猛不丁的一大小伙子跳背上去,那还不直接把人给压倒了,这大喜的日子里,再摔个好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