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洵道:“反正又不是没看过。”
自己偷偷去看演出被拆穿的段父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笑道:“要是方便的话,那我也去凑个热闹吧。别看我年纪大,我对年轻人的东西还是很感兴趣的,英伦、重金属、朋克都听的。”
“是吗?”苏达惊讶道,“想不到伯父这么新潮。”
段父讪讪一笑,连连点头:“谁还没年轻过。”
段洵扯了扯嘴角,大手一挥:“走吧。”
*
酒吧里果然大半歌迷还在,看到hell姗姗来迟登场,顿时陷入兴奋欢呼。
戴着墨镜的苏达走上前道:“今晚我们去做了一件除暴安良的大事,所以来迟了,没想到大家还等着,谢谢大家。”
说着朝阿坦打了个潇洒的响指。
阿坦的鼓棒用力敲下,瞬间点燃了酒吧内的气氛。
酒吧里自然都是年轻人,而且都是疯狂的年轻人,尤其是在漫长的等待之后,这疯狂就彻底释放,
震耳欲聋的音乐,歇斯底里的呐喊,就连宁迦也控制不住兴奋,跟着挥手摇摆。
而让气氛到达顶峰的是,段洵在吉他solo时,再也没向往常一样站在阴影之下,而是上前一步,将自己彻底暴露在灯光之中。
颀长的身材,艳色十足的昳丽面容,飞舞在琴弦间的手指,简直像一副绝美的画一般。
他那张向来冷峻的脸,竟然还浮上了一点浅淡的笑容,顿时显出了几分微不可寻的温柔。宁迦也不是没被他迷过,但这回却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神魂颠倒,目眩神迷。
她倾倒在了这个男人的魅力中,彻底成为他的裙下之臣。
兴奋了好久,她才稍稍回神去看身旁段父的状况。
毕竟是年近半百的人了,又是大病初愈,夹在一堆疯狂的年轻人中,到底是有点格格不入,想随着挥手舞蹈,好像总有点无所适从。
宁迦灵机一动,从旁人那里要了两个sin神的牌子,递给他。
段父看了眼上面的字,仿佛精神一震,学着她的样子,举过头顶,挥舞起来,甚至还高声含着sin神。
演出持续了一个小时,台上的人大汗淋漓,台下的人也汗流浃背。宁迦还好,段父是正儿八经出了一头汗,但脸上的表情很兴奋快乐,仿佛连带着人都年轻了几岁。
从酒吧出来,已经快两点,想再续摊肯定是不行了,大家笑着道别。苏达几个骑着摩托车,呼啸而去。
陈叔负责先送两个孩子回家。
这边离大学路不远,下车时,宁迦困得不行。
段洵拉着她的手,走到前排副驾旁边。段父打下床,昂头看向儿子,眼睛里还有刚刚在酒吧的兴奋,他道:“小洵,你和迦迦早点回去休息,今天你们俩肯定是累坏了的,有什么事需要爸爸,直接联系爸爸,爸爸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开着。”
段洵打了个哈欠,撇撇嘴道:“行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说着,拉起宁迦就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过身,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轻描淡写说,“对了,等哪天有空,我带迦迦回去吃饭。”
趴在窗边目送两人进小区的段父,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看到儿子已经轻飘飘转身,才反应过来般,激动道:“好的好的,爸爸随时等着你们回家。”
宁迦朝段父挥挥手,回过头借着昏暗的夜灯瞅了眼身旁的男人,见他神色倦倦,表情淡淡,但却有种她从未见过的柔和,不由得弯起唇角,无声笑开。
她知道,从今晚开始,上辈子五两银子被卖进宫做太监的心结,终于不会再影响他。
曾经对人世间生无可恋的段督主,在这一晚拥有了一切。
她抬头看向月色:“今晚月亮真好啊。”
段洵顺着她的话抬头,撇撇嘴道:“空气质量这么差,月亮都快被遮住了,有什么好的。”
“我说好就是好。”
段洵嗤了一声。
宁迦笑着挽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膀:“段洵,我觉得你今晚特别帅。”
段洵道:“是吗?有没有被迷到?”
宁迦:“简直要神魂颠倒。”
段洵嘴角荡起一丝愉悦的弧度。
回到公寓里,段洵将身上的吉他拿下来,准备挂在墙上。宁迦却拿了只签字笔过来,将吉他从他手中拿过去打开。
“你干什么?”
宁迦找到他在吉他上面的签名,用签字笔小心翼翼涂了涂,把“sin”改为“sun”。抬头笑眯眯道:“从今以后,没了sin,只有sun。”
没有罪,只有阳光。
段洵自是明白她的意思,挑挑眉头,又瞥了眼天空,笑说:“公主刚刚说得对。”
“啊?”
“今晚的月色真好。”
*
绑架案后续的处理非常顺利。段瑞势必会将牢底坐穿,至于牢里有什么等着他,也只有他和段洵知道了。
而帮了他的白芊芊,这一回也没有因为富家千金的身份逃过一劫,毕竟在财富和背景上,段家比白家要更胜一筹。
嚣张惯了的千金大小姐,终于明白,这世上终究还是有人和事,是不能用钱买到的。
而向来以温文尔雅有修养有教养而示人的陈云,在不久后曝出了桃色丑闻。原来斯文俊逸彬彬有礼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肮脏腐朽的心。
当然,这些都跟宁迦没什么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