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摇了摇头,“二哥,我随意。二哥和四哥吃什么,我便吃什么。”她真不挑食,成了赵家的姑娘之后,明显圆润了不少,好在骨架纤细,只能看出面色红润,还不见身子长了多少。
赵翼瞧着小姑娘乖巧,不像赵淑婉,带她出来一次,赵翼一颗心都给操.老了。
很快,小二便将菜上齐了。
各色菜肴,或红烧,或清炖,或清淡,或浓厚,应有尽有。
只是,除却当天赵凌大婚,三位公子被赵凌拉出去挡酒之外。寻常时候,赵家的公子未及弱冠不可饮酒。
如此,三人只顾吃饭,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赵翼给赵宁盛了一碗人参顿乳鸽汤,“小五,你正当长身子,多吃些。老三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整日朝吵着要来醉香楼吃饭。”
赵宁谢过赵翼,“多谢二哥,你也多吃。”
乳鸽人参汤上撒了一层稀疏的香菜,烛火下,油光清淡,甚是下饭。
赵翼接着又给赵慎盛了一碗,“老四,你伤势虽好,但还需补一补。这人参既补元气而又补邪火。”他挑眉笑了笑,“你还年轻,多补些也无碍的。”
赵宁已经有阵子没有给赵慎送参汤了,她最后一次提着汤盅去桃园那次,被告之四哥可能不宜再进补。至于为何不宜进补了,她也不太清楚。
她以为赵慎早就痊愈。
赵宁看向了赵慎,见他持着筷子的手微顿,他就连吃饭的动作也极为雅致,从容完美,淡淡的嗓音就这样传来:“……二哥怎么不补?还是不能补了?”
赵翼多看了一眼赵宁,对赵慎挤了挤眼,“小五在这里,老四你有些话莫要浑说。”
赵慎没有退让,依旧淡淡道:“不过是参汤,有何不能说?”
这小子!
赵翼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转而又给赵宁夹菜,“小五快吃,你四哥说笑呢。”
赵宁:“………”
*
回到侯府,赵宁沐浴过后,很快就睡下了,时至今日,她依旧没有查出春竹和夏雪二人的破绽。
有时候,她自己都怀疑是疑心过度。
这一晚睡得很沉,赵宁隐约中梦见了一个熟悉的人,但梦境太模糊,她如若虚幻,多次挣扎追逐,都不曾追上那衣袂翩然之人。
“姑娘,姑娘您快醒醒。”是春竹的声音。
赵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在侯府这半年,她不但吃饭香,连睡觉也是,没有哪天晚上不是睡的昏天暗地。
被如此唤醒,她甚是朦胧,“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夏雪急步而来,“姑娘,不好了,三姑娘院里有采花贼出没,三姑娘今晚在亭中乘凉,险些被采花贼轻薄了。”
屋内伺候的两个小丫鬟也是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头头是道,绘声绘色,甚至还说采花贼相貌俊美,是个风流倜傥的孟浪儿。
赵宁对这话是不信的。
侯府会闯入采花贼?
还打算采花了赵淑婉?
这采花贼是上着杆子找死么!
即便侯爷父亲不在府上,还有三位兄长和数百名护院,定北侯府外尚有重兵把守,别说是采花贼了,这深更半夜的,鸟儿都飞不进来。
赵宁稍渐清醒,嗓音却喃喃细声,“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
春竹取了赵宁的外裳过来,道:“今个儿晚上燥热,三姑娘便在亭子里吹凉,谁晓得在东湖冒出一男子出来,三姑娘吓得不轻,虽是没有瞧见那男子的容貌,不过三姑娘说那男子胸口有一颗红痣,这大晚上不睡觉,潜入姑娘家的闺院,不是采花贼,还能是谁?世子爷正在前院处理此事,还让奴婢们赶紧护送您过去,以防……以防姑娘您也被采花贼盯上!”
夏雪附和了一句,“可不是嘛,那些人都是丧尽天良的,可不不会顾及姑娘您如今才多大!”
屋子里的丫鬟越说越离谱。
赵宁却是怔然未动,失魂一般的沉静。
胸口红痣的男子?
夜潜赵淑婉闺院?
肖宁很清楚的记得赵慎的胸口处有一颗红痣,而且不偏不倚,正好就在心脏的位置上………
这……咦?
定北侯府有一处人工的深湖,因着位于宅邸东面,又谓之东湖,水深数丈,寻常根本不会有人潜水,也无人敢。
但东湖与赵淑婉的闺院相接,那里还修葺了一处水榭,景致极好。
故此,赵淑婉十几岁开始,就吵着闹着搬到了那处院子。
赵宁有些想不通。
赵淑婉没有瞧清那人的面容,却看清了他胸口的小红痣,这到底是什么眼神?
“姑娘?姑娘您怎么了?快些穿好衣裳,世子爷还等着您过去呢。”春竹提醒了一句。
赵宁被人伺候着穿戴好,她的头发长而密柔,眼下只是用了一根白玉簪子固定在了身后,墨发及腰,袅袅婷婷,如随意飘散而下的海藻,翩若晨间娇花,却又丝毫矫揉造作之感,处处自然轻悠。
春竹和夏雪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本来二人对有些事还存了些许疑惑,眼下倒是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