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臭小子!
千栀听了在暗地里径自揪了宋祁深一把,带了点儿力道在。
这意思是,他干什么呢,老是要噎人家长辈啊。
宋祁深不为所动,声音划过整个大理石的餐桌,足以让每个人听见,“掐我也没用,今天下雪了,这么冰的东西,只准喝半瓶。”
顾绾绾将一切收入眼底,而后在桌下,使劲儿地踢了宋青庭一下。
宋青庭被踢了也没恼,只是温温润润地看过来,唇稍稍勾着。
用筷子拣起一只烧得软糯的猪蹄儿,“想吃就多吃点。”
顾绾绾:?
宋青庭似是了然,学着自家儿子那副做派,依样画葫芦,随后又补充了这么一句,“但也只准吃半个。”
·
饭桌上,只有千栀和宋母在交谈。
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宋母言语上狠命地“教训”了一下这对宋氏父子,说话都不带重样的,也不允许反驳,一条一条罗列出来,气势还是很宏伟的。
顾女士说完了这冗长的一段餐前语,这才稍稍解气一般,呼吁大家一起吃饭。
“栀栀,接下来这段时间,一直到你寒假,我和你爸,都不会走了。”
“这么好的吗?”千栀说完,看了眼身旁的宋祁深,对方听了好像也没多惊喜。
“对啊,之后有空了妈带你出去逛逛街什么的。”顾绾绾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到时候和你们小两口一起去看老爷子。”
千栀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宋老爷子了,他身体很久之前就不好,也动过大手术,在那之后,就一直在挪威进行植物疗养。
“爷爷最近身体还好吗?”
顾绾绾笑笑,“没什么大碍,不过确实是在听到你们俩领证以后,渐渐地好转了。”
老一辈的,到了晚年就容易多想,很多时候,自己给自己的心理暗示,比什么药都管用。
期间。
宋氏父子一直沉默着,也识趣地没插半句话进来。
“你爸妈有说什么时候赶回来吗,我们是真的很久没见过面了,上次有联系,还是祁深说要飞过去拜访,我就去帮忙问了问有没有时间安排。”
宋祁深飞过去拜访?
千栀转了转汤匙的柄儿,心下陡然有了个小猜测,而后她先回应了宋母,“挪威那边是肯定会去的,但我妈也说了她忙完就会回来长住,以后就不打算待在那边了,但具体时间她没提,我也就没问。”
“也是该回来陪陪你啦。”
陆婉亭一直追随着千闫,这是大院里都知晓的事儿,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坚持这么多年还依旧,宋母还是头一回见识到。
这一对当年也是轰轰动动,宋母年轻的时候,也吃过这对的瓜。
也没别的,她和宋父是细水长流型,比起千父千母的高流量型,完全是两种风格。
而她当年,其实也就是爱八卦。
当然,现在依旧。
别人都说千闫冷漠残酷,不懂爱,有了这么个貌美媳妇儿也只是当摆设,未曾动过心。但宋母总觉得,能让陆婉亭一直纠缠得到,那也是千闫自己默认了。
很久之前的夜谈,她和宋青庭提起过这八卦,觉得两口子也太不成熟了,就这么放着小姑娘,也不怎么去管,钱能和陪伴比吗?
但随即又被宋父以什么纲常伦理的大道理给忽悠了过去,念经一样的,而后她只想睡觉。
不过也还好,这姑娘现在是她儿媳妇,以后也就是她孩子了。
人家不宝贝着,宋家宝贝着,不就得了。
吃过午饭,宋父宋母在客房午睡小憩。
本来宋祁深原来定好的计划,就是下午去公司,但爸妈都来了,他干脆就一整天都待在了南苑里。
时间晃过一下午以后,宋父宋母用过晚饭,准备打道回府。
但准备是这么准备着,宋母偏偏没说出来,只是问道,“我们今晚在哪儿歇息呢?”
南苑客房很多,两位长辈要是想在南苑睡一晚,也是绰绰有余。
思及此,千栀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宋祁深打断,“宋宅。”
其他事儿上就没见宋祁深这么积极过。
宋母走上前,径自捶了他一拳,而后顺势把宋祁深给拖走到一旁的小角落里。
千栀想去劝,被宋父拦着,他似是习以为常了,“没事儿,栀栀你不用管的,这是宋家传统的教育。”
顾绾绾捞过宋祁深到一旁,“我可跟你说正经的啊。”
“我听着了。”宋祁深刚刚被猛捶了那么一下,胸腔还有点儿闷。
“这事儿我和小姑娘说怕她羞,就和你说了,栀栀现在还在上大学,还是忙学业的时候,你措施可得做好,可别闹出什么人命来。”
宋祁深没想到宋母是说这个,愣了愣,“嗯。”
措施一直在做,没有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