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因为苏娥皇,而是那个匣子里,装了关于他少年时代最痛苦记忆的东西,他从前才会对自己的碰触起了这那么大的反应。
小乔见他盯着自己,神色里似乎带了点戒备,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抬起手指,顺着他的眉轻轻地抚绘,道:“如此我心里就安了。不瞒夫君,从前我一直以为匣里是夫君保留着的苏女的物件。夫君不许我碰触,我不小心动了,夫君就冲我大发雷霆,我心里有些难过。原来是我误会了。既然是公公的遗物,夫君再怎么叱我,都是我应该受的。”
她朝他慢慢地靠过去,唇吻在他唇上印了一记,额头和他相抵,呓语般地柔声道:“夫君有所不知,其实我很是羡慕苏氏,陪伴着夫君少年时候的那段艰难时光。我祖父坏了盟约以致夫君父兄战死,夫君自己也身受重伤的时候,我才三四岁大,不过一个懵懂孩童,谈何去体会夫君当时所承受的切肤之痛?好在上天眷顾,如今夫君竟成了我的枕边之人。但凡能让夫君稍解心中当年之痛,蛮蛮愿意做任何的事。”
魏劭周身原本已经竖了起来的那层无形的戒备之甲,就在小乔这样的抵额呓语里,一寸寸地慢慢消退了下去,他的心也重新变得柔软了起来,抱着她,去索取她的亲吻,呼吸再次渐渐急促起来,再次占有了她的身体。
……
第二天,魏劭和小乔睡到很晚才起身。在房里待了一天,寸步不离。听到小乔这半年里,几乎都没怎么出过衙署的大门,平日在后宅里抄经书,往往一抄就是半天,至今已经抄好了数部经籍,魏劭十分心疼。第二天便携了她出去,到晋阳西郊踏马出游。傍晚才回来,门人说,白天里,左冯翊公夫人曾遣人上门来过,请君侯前去驿丞,称有正事相议。被告知君侯夫妇二人外出,那人才离去,走之前留话,说夫人有要事,务必请君侯知悉后过去一趟。
魏劭当时并没多说什么,携了小乔便入内。
小乔看了眼他的神色:“夫君去不去?”
魏劭迟疑了下,看着她。
小乔暗叹了口气,面上却笑盈盈的,抬手拿回来的时候,在西郊外路边采来的一朵野花,轻轻点了下他的鼻梁,道:“这有何为难的?既有事,请她来这里叙话,岂不是更方便,何必你要去驿舍?”
魏劭眼睛微微一亮,笑了,搂住她道:“还是蛮蛮最贴我心了。”当下便叫人去驿舍传话,请苏娥皇来衙署说话。
“姑姑,去还是不去?”
苏信看着苏娥皇,等着她的回答。
苏娥皇起先脸色有些难看,但渐渐地,恢复了原本的神色,出神片刻,道:“为何不去?”
……
次日,魏劭衣冠整齐,衙署前堂的一间开轩里,见到了被下人引入的苏娥皇。
苏娥皇一改数日前鬓发不整的慵懒病态,今日梳妆整齐,打扮精致,虽然眉宇间依旧似乎略含愁绪,但精神看起来,比先前好了不少。
第115章 12.30
苏娥皇向魏劭施以一礼。
魏劭目光在她面容上掠了一眼,问道:“今日身体可好些了?”
苏娥皇道:“好些了。”
魏劭微微点头:“昨日夫人邀见,恰我带了内子出行,回来也晚,不便赴约,索性今日请了夫人上门。不知夫人约见所为何事?”
苏娥皇凝视他,却不说话。
魏劭等了片刻:“夫人若有事,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