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婉秀被掐的脸色发紫,抓着他挣脱,艰难的喊救命。
京兆府岂能容人在堂上杀人,当场就有衙差上来强行拉开裴文臣。这才解救了钱婉秀。
裴宗理两眼恨毒的看着钱婉秀,那些不堪入耳的嘲讽鄙夷咒骂,让他越来越恨钱婉秀!原来她根本不是看上他,而是拉他做挡箭牌!原来她一直在跟钱老爷私通苟且!
而且,若不是她反对使坏,他还收着裴芩,即便连裴文东他们也收着,也不会亏!他现在就是天策府的大老爷!是状元郎的爹!他不会封侯拜相,但绝不会是现在的恶心下场!
要证实裴文臣的出身,还要缉拿钱老爷过来,此事暂且放在了一边。京兆府的主要任务是审问钱婉秀和郑家合谋诬害裴将军一事,审问还有其他同谋没有。
钱婉秀死不承认。
郑二太太和郑二老爷,郑月欢更加不承认,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全是钱婉秀诬陷,跑过来找他们的时候被误抓的。
钱婉秀是不关他们的事,但谢怡关他们的事了。
郑二太太哪会承认,她是一直憋着,就认为谢怡怀了墨珩的种,等谢怡生下西宁侯世子,好得好处呢!
钱婉秀不承认也摆脱不了,当即被押入了大牢。
郑家二房的几个不承认,一人被打了三十大板,又放了回去。没有确切证据,无法定罪名,就不能随便下狱。
邸报一路下发直汝宁府,传钱老爷。
钱婉秀被关进了大间牢房,和老裴家的人都关进了一处。
朱氏一见她,就叫骂着扑上来又打又掐,“淫荡下贱的浪贱人!我打死你个贱骚逼!你个不要脸的*!就那么淫荡,那么欠男人!我撕烂你个贱货!生个孽种!你也有脸生出来!?浪荡下贱的种,欠男人的*!”
什么淫词浪语,哪句难听下流,哪句骂的狠,就骂哪句。
钱婉秀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根本不是朱氏的对手,她就算在牢里关押折磨了半年,打骂起钱婉秀,依旧气力十足。
也亏的钱婉秀这半年来自己奔走了不少,身子比之前硬朗了些,才反手和朱氏打了一场。
朱氏那是欺压儿媳妇成习惯的,尤其是方氏,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让往东绝不敢往西,陈氏虽然没有欺压那么狠,但后来她也把陈氏折磨的够呛。就钱婉秀,从进门她就捧着奉承着,一家全看她的脸色。因为她是大家小姐,温柔贤惠,富贵高雅。
可万万没有想到,她这个贱人竟然在娘家*,还生下了孽种,让裴宗理来带那么多年的绿帽子。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却骗了他们所有人!
裴老头靠在墙上,两眼浑浊的看着牢房上的小小窗口,“作孽啊!真的是作孽啊!”
他到这一会,才相信报应。当年逼着方氏兼祧,也不是没有别的方法解决,从大房抱一个儿子记在二房,方氏愿意带着闺女守寡那就最好。可老大觊觎弟媳妇儿,先下手为强,做成了熟饭。一错再错,一路错到现在!
方氏临死前的血书上,最后一句,报应自有天定!
他是真的相信报应了!他们老裴家,二房没有了子嗣!唯一的闺女早就断绝关系,再没有啥可能!
而大房?全部都在牢里!大郎文礼至今没有儿子,二郎文博更是连个媳妇儿都没有。
他们老裴家完了!彻底完了!
“你个贱人还敢还手打老娘!?我今儿个不打死你!”朱氏抓着钱婉秀的头发,连掐带打,直把钱婉秀打的尖叫着喊救命。
钱家虽然不算大富,但她一直过着富足的生活,也见过市井泼妇,可却从没跟朱氏这样泼辣的乡下婆子干过架。
裴宗理漠然的看着她被打,只觉得快意。这个贱人!该死!当初还帮着她炸死,就该打死她个贱*!
狱卒过来,喝喊了一通,在牢房门上抽打了几鞭子,吓的朱氏不敢再打,放开钱婉秀。
钱婉秀扑到门口,要求给她换一间牢房,“我不要和他们关在一起!”
“你以为你是谁?还单独给你设一间牢房?老实待着吧!等大人查明了证据,会送你上路的!”狱卒抽过来一鞭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朱氏打累的喘息着,两眼恶狠狠的盯着钱婉秀,“你个贱人又干了啥事儿,连累我们还不够!?”
说起连累,裴宗理哭起来,“爹!爹!我们都是连累的!裴芩是不是妖孽,咱们又不是神仙哪能看得出来!都是被连累的!我们根本啥都不知道啊!爹!文东他也是我的儿子!他考了状元!娶了郡主了!爹!”他已经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都已经说了,他愿意收了她们姐弟养活她们!要是听他的,现在咋着也不到这个地步啊!
裴老头看看钱婉秀,又看看裴文臣,眼神又从裴厚理和裴宗理几个脸上扫过,紧紧的握了拳头,做了决定一般,神色坚毅的爬起来,“青天大老爷!我们有事要禀告!我们是冤枉的!我们要求见府尹大人!”他可以在牢里等死,可老裴家不能绝种了!钱婉秀在外面不知道干了啥,妖孽案就牵连的全家下狱,要是再出事,就是全家灭亡了!他一定要拯救老裴家最后一点希望!
裴厚理和裴文博也立马明白过来,扑过来喊冤。
大牢里天天都有人喊冤,得来的就是狱卒的鞭子和咒骂声。
裴老头是鼓着一口气,一定要拯救老裴家最后一点希望,几个人连续的喊冤。
牢头不得不上报了。
京兆府尹提审了裴老头几个。
得见天日的裴老头和裴厚理几个立马就把罪名全部推脱给了裴文臣和钱婉秀,一切都是钱婉秀主谋!裴文臣操纵的!他们都是眼红嫉妒,被骗了才会跟着胡说八道。求青天大老爷绕过他们!
妖孽案是谋害裴芩,朝廷一品大员。明明是南征北战,击退瓦刺,收服戎族,如此丰功伟绩不求权势利禄,却被诬陷成妖孽,不仅寒了裴芩的心,也寒了百万将士和百姓的心。如今萧光曌又逃匿在外,至今没有抓到,若是有人煽动引起民乱,可就乱了!之前可不是没有因为裴芩爆发的民乱。
京兆府尹不敢私自定夺,上报了朝廷,看内阁怎么断定。
沈弼探墨珩的口风,又让沈颂鸣去探裴芩的口风。
这件案子非同小可,当时又牵扯深广,他们都只希望赶紧把此案揭过去,不要再提起。裴芩是妖孽还是九天娘娘,只要她没有为非作歹谋害人命,只要她有功于社稷有功于朝廷,她会的那些东西,都是大楚的坚固堡障!若是能增加经济,往外开发,那大楚就有可能迎来鼎盛时期,进入盛世了!
裴芩正在家里抱西瓜,她现在的身子虽然缓解了些,但依旧寒,所以这酷热对她就像挠痒痒,正舒服。
西宁卫里有提前育苗种植的西瓜,沙地里长出来,不大个,瓜却贼甜。因为墨珩从西宁卫起发,又封了西宁侯,这些瓜也是墨珩传授推广的,所以第一批瓜上市,就先运到了天策府来。
裴芩抱着瓜,直接拿勺子挖着吃,饭都不想吃了。
沈颂鸣过来,见她吃的瓜,脸色顿时就拉长了,“吃独食啊!”
裴芩奇怪,“哪叫吃独食?我让人给你送了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