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2)

魂中簪 王皮皮 2961 字 19天前

晖浔双眼隐隐有了光亮,便是紫愉和凌肃霜两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忍不住激动起来。紫愉看着季流火,心里满是期待。

若是真的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去离歌体内的蛇毒,再让离歌复活过来,那么晖浔和离歌就又可以幸福地在一起了。

紫愉如是想着,更加认真的看着季流火,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你可知道,玉簪花可解蛇毒。”季流火缓声说道:“取玉簪花瓣捣烂外敷伤口,以其汁为药内服,即可解世间所有蛇毒。”

“不过,螣蛇乃上古神兽,所为药引的玉簪花自然也不能是普通的玉簪花。我听闻万妖山妖王狸之有一株紫玉簪,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季流火说这话虽是看向晖浔,眼神却也轻轻落在紫愉身上过。紫愉心里没由来的一慌,还未来得及多想便就听见晖浔说道:“自然听说过。当年妖王和觅灵派掌门,一妖一仙,为了这株花曾闹得三界不宁。”

季流火点头赞道:“那紫玉簪一千年长芽,一千年开花,虽然只有数千年的修为,但有妖王和觅灵派掌门亲自照看,又岂会差?若是你能得到那紫玉簪的花瓣做外敷,用其血为引,解去教主夫人的蛇毒,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晖浔闻言忽然又变得丧气起来:“仙妖两界谁人不知那觅灵派掌门和妖王两个把那紫玉簪当宝贝一样供着,我怎么可能能够得到紫玉簪花瓣和她的血?”

“你没有法子,不代表我们没有。”季流火说着便看向了紫愉,眼里一片沉寂。

紫愉没有移开视线,直接和季流火对视,她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冷漠无情的人,是初见晚上会和她逗趣让她喊他哥哥的人,是她潜入绯苑后担心她却又别扭着不说的人,是她不小心在离歌居里睡着后不忍心吵醒他的人,是就在刚刚还和她一块坐在屋顶上相伴的人。

她之前一直觉得季流火实质上是一个热情善意的人,只是因为一些外界原因使得他不得不做出冷若冰霜的样子,可到现在,她才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

那边紫愉和季流火之间波涛汹涌,这边的凌肃霜和晖浔却是不明所以,两个人愣愣地看了眼季流火,又顺着季流火的视线朝着紫愉看过来,再顺着紫愉的视线看向季流火。

紫愉被他们看得一阵难受,却是忍着情绪装作冷静地问季流火:“你有什么办法?”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身份,那么只要你愿意,教主夫人的毒就有救。”

紫愉听到这话便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季流火定然是猜到了她就是紫玉簪花妖。

可是,就算她是紫玉簪花,就算她和季流火和凌肃霜两人关系好,她也确实很想帮助晖浔和离歌,可这并不代表着她愿意用自己的花瓣来帮忙。

他根本不知道那些花瓣,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不愿意。”紫愉定定看着季流火,莫名觉得十分委屈,心脏难受得厉害。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僵硬地说道,“劳烦你另寻他法吧。”

☆、第十八章、蛇毒难解

紫愉说完便就转身离开了房子,留下凌肃霜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一会才如梦初醒般问道:“流火,你的意思是,紫愉就是那个紫玉簪花妖?”

“嗯。”季流火答道,神色晦暗不明。

凌肃霜面色忽得就冷了下来,她素来就是护短的性子,而紫愉又是她在乎的小姑娘。如今季流火竟然为了一个蛇妖就这样子对待紫愉,不禁让她觉得有些恼怒:“所以你是一早就知道紫愉就是紫玉簪花妖是吗!”

季流火没有答话,看样子是默认了。凌肃霜心里更加生气,只是碍着一旁晖浔还在,有些话并不好说,便只好气冲冲瞪了季流火一眼,甩手就要跟着出去。

只是接下来季流火的一番话,却使得她瞬间就没有了脾气。

他说:“肃霜,我知道我这样子做很坏。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当初阿萤也是为了救我,才会中了螣蛇毒死掉。九分螣蛇毒,奇毒无比。我看着她躺在我的怀里,额头青黑浓郁,双唇却毫无血色,最后浑身冰凉死在了我的怀里。我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失去呼吸,灵魂一点点化作荧光寂灭在天地,我却没有办法阻拦,我救不了她。”

“离歌是为了救晖浔而中的螣蛇毒,我一看到她我就想起了阿萤。所以我根本没办法不管这件事情,我控制不了我自己,肃霜,希望你能够理解我此时的心情。”

这是南萤寂灭以后,这么久以来季流火第一次跟她说起南萤。她心脏一阵阵绞痛,难过说不出话来。

凌肃霜记得南萤寂灭时候的场景,即便隔了这么多年她也没有办法忘记。

她仍旧记得当时她急匆匆从西天赶回来,看到的却是南萤倒在了季流火的怀里,身子一点点变透明。她不敢相信,她去牵南萤的手,却是冰冷刺骨的寒凉。

她看着南萤的手在她的手里一点点透明最后成为荧光,她害怕到不行,想要紧紧握住那些光,可是那些光最终都消失在她手里。

“流火……”凌肃霜背对着季流火,一手掀起珠帘一手紧紧握成拳藏在袖子里,“离歌她,你是非救不可吗?”

“是。”

“好。”凌肃霜应道,“我明白了,我会尽量去帮你说服紫愉的。”

就在这边季流火和凌肃霜两个人追忆曾经,各自伤感的时候,紫愉已经远远地离开了这个院子。

因为季流火之前在屋里的行为和话语,让紫愉有些难以接受,所以她便负气走了出来。一路上因为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不觉间便走得有些远了。

紫愉走得有些累了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紫愉现在在的这个地方设计有些像街市,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各色商铺整齐布列相望,中间却被一条河流隔开,河上有一道弯曲的石拱桥,河里浮着几盏花灯,随着水流游走。

桥下靠岸处停了一张竹筏,一旁立了根竹蒿,紫愉见四周无人,便起身凌空飞落到了竹筏上。

紫愉站在竹筏上,拿过一旁的竹蒿微微一撑,竹筏便在水面上缓缓浮动起来。紫愉见状又拿着竹蒿往水里划了几下,将竹筏移到河面中央,直到竹筏开始借着水流慢慢游走时才将竹蒿放下,然后便躺在了竹筏上。

安静下来后紫愉又忍不住想起了方才在屋里发生的那一幕。

她不太懂当时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只知道当时季流火那样冷漠的看着她的时候,她的心脏特别的难受。

紫愉叹了口气,呆呆地看着天空出神。

此时已经有些晚了,天色虽还未全部暗下去,却依稀有了星子。两岸的店家门口的灯笼在一瞬间全部燃亮,灯光落入水里,被竹筏打破搅起粼粼波光。

倒不是紫愉不愿意帮离歌解蛇毒,只是她的花瓣对她实在是太过重要。

她不是寻常的玉簪花,她曾经在万妖山见过其他的玉簪花,还未修出精魄的没有意识的花,那些玉簪花每一朵都是六瓣花,唯独她,花开只有四瓣。

每一片花瓣,都是她的命,少了一片花瓣,她就会失掉一条性命。

这听起来有些像传闻之中的九尾狐族,一尾既是一命,若是九尾尽失,便会彻底丧命。

她也是同理,若是她失掉了四瓣花,她就会死去,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