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要看我了……”他哀求且抽噎的道:“我自己待一会儿……”
但木嘉才不是会乖乖听话的那种,他力气大, 几下就将人从被子里剥出来,强硬的抓他起来,捏着他的后颈,让面孔暴露出来。
知星五官都不是很出彩那种,单眼皮,淡色的眉毛,眼角微微下垂,睁圆了看人的时候很像一只小狗,显而易见的无害和好脾气。
他哭了一通,眼皮有点肿起来,鼻尖也红红的,脸上也压出了红痕,犹在止不住的呜咽,可怜可爱。
木嘉看着就觉得很难耐,更加虐待欲暴涨——不过勉强是压下去了,他毕竟是人,而不是畜生。
按照道理,是应该道个歉,把人欺负到哭也的确是他的不对。
可话到嘴边,却成了:“……哭的丑死了!”
知星不吭声。
哪有人规定哭就一定好看了。
他不哭的时候都不好看,哭的时候若是还要强行规定标准,那不如直接死掉会比较轻松。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泪眼,彼此相对无言的看了一会儿,知星打了个哭嗝。
木嘉:“……”
有点愧疚。
但要他服软是不可能的,就凶巴巴的去摸他头发,不耐的道:“……好了好了,给你道歉,我错了,行了吧!哭什么哭。”
知星仍然怏怏。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又抽噎了一下,声音闷闷的:“……我去洗脸。”
木嘉没跟上去。
知星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头发乱蓬蓬的,眼睛也肿起来,脸色苍白,一副很没精神的样子,仿佛是得了病快要死掉的一株植物。
他用冷水洗了脸,又反复拍打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看上去气色好一些。
然后反复做了心理建设,这才走出去了。
气氛还是尴尬。
主要是他不知道该跟木嘉说什么。
两人又彼此沉默了一会,还是木嘉率先有了动作,他掀开被子,自己躺在了沙发上,就在知星原本睡觉的位置。
知星吃了一惊,忙上去阻拦:“你不要在那里……”
木嘉凶巴巴的扭头看他:“你能睡我就不能睡?!”
知星结结巴巴:“那个……不是……被子上有鼻涕……”
他本来是想说眼泪,但那样就是直接承认自己有哭,很没有男子气概。
木嘉:“……”
他低吼:“我乐意!”
知星:“……”
这人真奇怪啊,说是鼻涕都不觉得恶心的吗。
……
木嘉卷着被子睡在沙发上不动,知星又迷茫了。
他睡哪里呢。
沙发上躺不开两个人,难道要他去睡大床???
哪有那么好的命。
想都不敢想。
他立刻忘记了先前的不愉快,惴惴不安的凑上去:“木嘉啊,你在沙发上睡不开,你去睡床吧……我个子矮,我睡沙发就好。”
木嘉比他高了多半个头,骨架也大些,虽然沙发也很宽敞,但伸展四肢还是有些困难。
这样睡一个晚上显而易见是很不舒服。
问了两遍,久久的得不到答复,又不敢上前去叫他,只得走去大床那边。
床很大,且是吊起来的,屁股小心翼翼的坐上就摇了一下,又战战兢兢的抬起腿,晃了两下。
确实是舒服,真的,即使是没见过世面的知星,也忍不住得承认,这真是他睡过最柔软的床了。
要不然那么多人喜欢钱,有钱真是可以享受到许多好处。
他坐了一会儿,静静的不出声,透过半透明的帘子,看外面木嘉在沙发上睡的怎样,担心他是不是已经很生气。
知星这人就是这样,总是被一些不必要的想法累够呛,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
反正在他思维的排名里,总是把自己的感受放在最后面。
他倒也隐隐察觉到了木嘉的歉意,知道他是嘴硬说不出道歉的话,才变相的将大床让给自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