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唯简直懵逼n次方,握上罗静的手,半天只说了句,“你好!”
这剧情似乎不太对,她脑子里突然想起来萧嘉意以前哼的一首歌的一句歌词,“她只是我的妹妹,我在担心你是否误会~”,听的时候她还吐槽画风狗血离奇,奇葩不可理喻。
听见罗静叫她嫂子,听见林墨白面无表情地跟她说:“我堂妹,罗静!”的时候,她瞬间有种哗了狗的感觉。
萧嘉意在听完宁唯的解释后,极其不厚道的捧腹大笑,“哈哈哈,想象一下画面,我怎么就觉得这么带劲儿呢!”
宁唯横了她一眼,“滚!”
猪队友!
萧嘉意笑够了,摸摸她的脑袋,“好了,没关系,虽然丢脸点,好歹知道只是场误会,不也挺好的吗?”
宁唯又横了她一眼,“要不你来试试!”
她至今想起自己一本正经地跟林墨白说,“你说我小心眼也好,多疑也好,我就是无法不多想。”都恨不得去撞墙。
从罗静房间出来,林墨白把她拉进他的房间,将她抵在墙上,问她,“所以,你一直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她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他,将沉默是金的至理名言贯彻到底。
最后他才压抑地骂了声,“sh-it!”
宁唯看天花板看地板看空气,就是不敢看他。
后来落荒而逃,一路奔回家跑来找萧嘉意分享自己的哗狗心情,没想到对方竟然还幸灾乐祸,当初是谁让她不要怂,去找林墨白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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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dk买水军洗白薇薇安的消息比萧嘉意预想的要来的晚,她本来还抱着的那么点庆幸心理,一点都没有了。
她没有告诉宁唯她去找过霍祁东的事,她以为宁唯会忍不住去拆了霍祁东,可宁唯知道后挺平静的。
“笑笑,ddk被拖垮的几率是多少?”宁唯的声音甚至都没什么起伏。
萧嘉意斟酌了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已经垮了,据我所知,舆论导致的迁怒和不信任让ddk营业额损失大半,还有不少同行趁机踩压,销售线全线崩溃,目前只剩下生产线还是完好的,但是我觉得……并没有什么意义了,购买水军洗白,这件事可大可小,但对ddk来说,很可能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听完这个,宁唯有些无措地抱住自己的膝盖,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她说:“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压下去?”
“两个办法,一:用钱砸,但不是任何人砸都可以,最好是圈内大佬,有一定的地位和名声,不然媒体不会吃这一套。二:除非有更新更劲爆的消息来进行冲刷,转移视线。”萧嘉意看了一眼宁唯,摸了摸她的脑袋,“第二个可遇不可求,人为操控不确定性太高,至于第一条,宁唯,就我所知,你目前能找的,只有林墨白,可是我得提醒你,你最好别搞事,别说霍祁东本身就喜欢你,就算他不喜欢你,这事儿也不能找林墨白帮忙。”
宁唯眼珠转了转,“你是说,像林墨白这样的咖位就可以?”
“天王级的歌手有几个?你觉得呢?不过别告诉我你真的动了找林墨白帮忙的心思……”萧嘉意推了她一把,“宁唯,说到底是霍祁东自作自受,你早就宣布跟ddk脱离关系,也跟他表了态,没必要自责,也别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让他去死吧!狠心点儿,别再给他希望了。”
“笑笑,你知道我第一次见霍祁东的时候是在哪吗?饭店,他请自己的团队去吃饭,完了都喝醉了,他一一把人送回去,然后只剩下他的时候,他站在路边,翻了翻自己的口袋,我看见他掏出一把零钱,一块的,五块的,十块的,连一张红的都没有,他看了好久,然后默默把钱塞回自己口袋,步行沿着街走。因为听他们谈论bjd,就多留意了点,人走之后,老板在那边嘟囔,真没见过这么穷的人还要请吃饭,手里一张整钱都没有,后来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他们那天一口气拿到了两个代理,所以霍祁东带他们出来庆祝,他从来就是这样的人,哪怕自己什么也没了,也不会亏待自己身边的人。”
这些话宁唯从来都没有给任何人说过,因为宁唯觉得,男人都很要面子,这样窘迫的时候,怕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可是这个时候,她就忽然想起那个深夜,那时候霍祁东还不认识宁唯,宁唯也不认识他,两个人只是路人,她只是短暂的好奇,后来霍祁东通过别人找到她提出想合作的愿望的时候,宁唯很快就答应了下来,不为别的,就是想着那个深夜这个男人把一把零钱揣回自己口袋的画面特别戳人。
“今天就算是任何ddk的人出事,他都不会不管,因为他是霍祁东,是那个带着ddk杀出一条血路的人。”
萧嘉意看着宁唯,忽然有些动容,“是,金钱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伙伴,和他的理想,如果要拿他的伙伴去换虚名和金钱,他是不愿意的。”
“所以我敬佩他,更不愿意拖累他。”
“可他这做法实在太固执,太自以为是,购买水军的办法,亏他想得出来。”
“不,水军不会是他买的,有人算计他,或者有人背叛他。”
“你准备怎么跟林墨白说?”
“我还没想好!”没想好要不要找林墨白,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才最好。
她眯了眯眼:琅琯,别逼我!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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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老爷子两手交叠杵着拐杖在身前,那张久经风浪磨蚀的脸上布满冷硬的皱纹,依旧是不苟言笑的模样,目光中对宁唯的不满和挑剔显而易见。
“爷爷!”宁唯微微欠身,对着眼前尚显陌生的老人叫了声。
许是听见这句爷爷里语气的生硬,对方哼笑了声,“和你爸爸一个德性!”
佣人过来递了茶,杯盏是上好的瓷器,茶叶漂浮在上面,一如老爷子这大半生浮沉的人生,叱咤风云多年,到头来,最大的败笔竟然是自己的儿子,连带着儿子的女儿,他也喜欢不起来。
宁唯喝了一口,雨前龙井,可是她欣赏不来,默默地放下了。
老爷子又是清冷不带温度的语气,“有什么事直说,不用在我面前绕圈子,别跟你爸一样惹我讨厌。”
“爷爷,每次我爸爸想起您,总是很难过,他这小半生,最骄傲的事是离开你的庇佑,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最后悔的事,也是离开你,我不能评价谁对谁错,但是我们毕竟血肉相连,为什么不能互相退让一步呢?生命这么短,浪费再不必要的事情上,多少让人惋惜。”
说完,宁唯苦笑了声,知道自己说的话都是白说,这矛盾如果能够调和,就不会僵持这么多年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祖孙三个人,惊人相似的固执。
所幸最后谈论的结果,宁唯成功说服对方帮她一个忙,处理掉舆论的事。
“说到底不还是要靠家里,当初信誓旦旦说的那些话,不觉得好笑吗?”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一丝胜利的骄傲,仿佛这场恒久的较量上,他终于站在了可以俯视对方的位置上。
宁唯咬着牙,没说话,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无论如何对方都是她血脉相连的至亲,被骂也并没有什么丢脸的,只是现在听着,还是会心里难受。
她早就知道老爷子会答应,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对老爷子来说是一种胜利,是一种凌驾在她父亲之上的优越感。
从老宅出来,宁唯绷紧的肩背终于松下来,她叹了口气,如果爸爸知道,大概会很生气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