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2 / 2)

伪装帝后 一枚青梨 2895 字 20天前

“……奴婢当时吓坏了,本想将陛下包好,假装什么事情没发生。却无意中发现了这样东西——”乳娘从袖中取出了一块锦缎来。

那锦缎因为时日久了,颜色稍旧。却仍然看得出上好的质地。这不是一个宫女能拥有的东西。

“这是当初包裹着陛下的襁褓,奴婢无意中发现上面有字。而且还是孟良国的文字!”

萧羽彦不由得心一颤,此事怎么会和孟良国扯上关系?她隐约觉得事情不简单。仔细想来,好像许多事情都和孟良国牵扯上了关系。比如那两滴鲛人泪……

“你可识得那些字?”

“奴婢不识,可有人认识。”乳娘将那锦缎捧向了一旁的王夫子,“夫子才学广博,想必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王夫子为难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萧羽彦。一旁锦乡侯道:“此事事关黎国国体,还劳烦王夫子翻译一下。”

萧羽彦颔首道:“劳烦先生了。”

王夫子这才道:“好。”说着做了个有请的手势。沁弦上前将那锦缎捧好,送到了王夫子身前。王夫子上下阅览了一番。大殿之内寂静得连呼吸声都可以听得见。

萧羽彦调整了一下姿势,看着一众人。心思却不由得离开了这大殿,想着现在穆顷白不知道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已经有一个时辰没见他了,异常想念。

正走神,萧羽彦忽然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韩云牧已经不见了。

她正疑惑间,便听到王夫子说道:“陛下,这锦缎上所写的内容……”他犹疑了片刻才道,“恕老夫才疏学浅,未能看懂。”

萧谦中冷笑了一声:“孟良国覆灭之时,王夫子正在那里游学。之后三十年,识得孟良国文字的人日渐稀少。如今天下,王夫人都不认识,谁人能识得这些字?夫子未免过谦了。”

萧羽彦看着王夫子神情很不对,也不知道这锦缎上写了什么。正犹疑间,萧若水上前道:“陛下,下官不才,愿为陛下分忧。”

“好。小弦子,将锦缎给萧卿家。”

萧若水摆了摆手:“锦缎上所写的,太后早已知晓。也知道有人会以此做文章。所以提前告诉了下官。信是周天子已故嫔妃颜氏绝笔。”萧若水踱着步子背诵道,“如歌妹妹,见字如晤。一别年余,往昔欢笑犹如昨日。时为时势所迫,不得已留下令爱。今欣闻黎国安定,风调雨顺。故而特归还令爱。羽儿十分乖巧,离别时已经会叫娘亲。心中不舍。余知其前路漫漫,荆棘遍布。只望妹妹三思,勿铤而走险。”

这一番话说出口,整个朝堂都为之震动。此前,文武百官并不相信萧羽彦真的是女扮男装。只是觉得锦乡侯这般故意刁难,未免有些荒唐。但锦乡侯的心思,众人皆知,故而来看个风向。

却没想到此事竟然是真的!他们每日跪拜的,竟然是个女人!

萧羽彦不知道该如何接口。这话若是从旁人口中说出也就罢了,偏偏是萧若水说出来的。这简直等同于母后亲自向世人揭露了她的身份。

一旁的乳娘苦笑了一声,惨然道:“这一段话终究是大白天下了。可是陛下知道么?为了这个秘密,太后派人追杀奴婢。奴婢带着孩子一路奔逃,跑了很远的路。最终我那个和你一般大的孩子,死在了逃亡的路上。若他还活着,应该和陛下差不多大了。或许都能给我添孙子了。”乳娘神色忽然冷了下来,嘴角牵起了冷笑,“哦,不对。陛下可添不了后裔,毕竟陛下是个女人。即便是有心,怕也是无力啊。黎国的天下,要毁在你手里了!”她说完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萧羽彦觉得口中有些苦涩,她看了她良久,才缓缓道:“阿嬷,这些年苦了你了。”

乳娘被这一声呼唤震慑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她。半晌,忽然眼眶通红,指着萧羽彦凄厉地叫道:“我不苦!你才苦吧,一辈子活在一个谎言里!你问问谢如歌,她骗人骗这么久,累吗?看着黎国亡在她手里,她开心么?!”

“黎国不会亡在母后的手中,更不会是寡人的手中。”

萧羽彦话音刚落,便听到锦乡侯的嗤笑:“女子专权擅政,还敢说你不是在祸乱朝纲?!既然已经证实了陛下的身份,御林军,还不将人拿下?!”

但宫中不是锦乡侯的地盘,两旁的御林军一动不动。

萧羽彦看着二姐,凝眉思索着她的用意。她不相信母后会真的这么对她,一定是有原因的。

第85章 侯爷造反

“侯爷可否听我把话说完?”萧若水大步走上前来,站在距离萧羽彦较近的位置。萧羽彦心中稍稍宽慰了一些,二姐这样的举动看似无心。其实是要站在她面前保护她。

“你还有何话好说?”锦乡侯冷哼道。

“侯爷好好想想这封信的内容。并未曾提到陛下的身世。只是当年,陛□□弱多病,时常生命垂危。颜氏和母后听闻民间传言说,若男孩儿当女孩儿养,或许孩子能留下来。当时母后也是病急乱投医,便听信了这传言。颜氏将孩子送归时,母后曾想先向天下宣称陛下是位帝姬,以图让陛下能少生病,好好长大。只是此事终究是有违国家法度,故而母后打消了这个念头。”萧若水转头看向乳娘,“至于乳娘,你抚养陛下有功。可当年之事,除此之外你可有证据?”

“奴婢——”乳娘直起身,指着萧羽彦叫道,“陛下只需要验明正身即可!”

萧若水怒目瞪着她:“荒唐!陛下千金之躯,岂容旁人说看就看!”

一旁萧谦中咳嗽了一声,道:“其实……也未尝不可。”

萧若水目光扫了宗长一眼,那一眼裹挟着杀伐之气。萧谦中到底是安逸的日子过惯了,何曾见过沙场下来的人对他露出这样的眼神,不由得心下一颤。

“宗长若是肯在大庭广众脱掉衣服,那么国君也可以。”萧若水冷声道。

萧谦中顿时涨红了脸,手中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胡说!这成何体统?!”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萧羽彦忽然道:“都说老而不死是为贼,宗长你这老贼都知道要颜面。怎么我一国之君的颜面还不如宗长的重要么?”

萧谦中气得吹胡子瞪眼,看了看萧若水又看了看萧羽彦。这姐妹俩一唱一和的,简直不把他气死不罢休。

忽然,锦乡侯上前一步,拍了拍萧谦中的肩膀。不知低语了什么,萧谦中咬了咬牙一口气忍了下来。

萧羽彦抬头看去,忽然瞥见皇宫的城楼上有一面旗和其他的旗帜有些不同。但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陛下的身份既然无法证明,那么百姓对陛下的疑惑就会永远存在。除非陛下能证明自己确实是男子,否则,我黎国的朝堂之上容不下一个女子来指点江山!”

“陛下的身份,你们不问孤这个皇后,却问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岂不是本末倒置?”清越的声音自后方响起。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名女子头戴凤冠盛装而来。朝臣们议论纷纷,不知来人是谁。此前他们亲眼见证了国君迎娶云洛公主。只是齐国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送来了一个相貌诡谲的男子。

国君当时捏着鼻子将人给娶了,事到如今,怎么忽的又来了这么个女子?而且……真是漂亮。朝臣们对国君的心情从同情变成了艳羡,心中默默祝福国君真是个女人。

云洛上前,向萧羽彦盈盈施了礼。身后紧跟着土特产,荀夫子和小葵。萧羽彦站起身,快步走向云洛,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梓潼,你有孕在身。怎么还亲自跑到这里来?”

云洛握住了萧羽彦的手,转头扫视了眼众人:“孤看到有人诬陷夫君,怎么坐得住。陛下若真是女子,我又怎么可能会有身孕?”

话一出口,锦乡侯顿时变了脸色。萧谦中看着云洛,忽然道:“你真是皇后么?老夫怎么记得,中秋宫宴上,你混在吹竽的队伍里滥竽充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