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来到了后面院子里,她信步胡乱走着,正走着间,却听到几个侍卫经过,在那里窃窃私语。
“昨晚上一共是三次,第一次真是山崩地裂摧枯拉朽,不过很快也就过去了,来得猛去得也快。这么稍微歇了一会儿,本以为消停了,谁知道就开始第二次了。第二次不像第一次那么猛,时间却也更久,就那么折腾了有约莫一个时辰才算罢休,后来我们等了半响,觉得今晚应该是太平了吧,就这么眯着眼打了个盹儿,谁知道到了天快亮的时候,也不知道又是怎么了,竟然又开始了,这一次就跟海里泛起巨浪似的,来势汹汹,实在是吓人。”
阿砚听得这话,开始时还不觉得什么,后来便有些吃惊,再后来震惊不已,最后两腿一软,险些就这么栽倒在那里了!
☆、第88章
本来那几个侍卫只是在偷偷地讲,如今阿砚这么一摔,他们顿时听到了动静,连忙过来拜见。
阿砚身份不一般,自家殿下是个吃醋的性子,谁也不敢碰阿砚一下子,没奈何,他们只好跪在那里,试探着道:“夫人,您,您没事吧?”
阿砚两腿无力地摔倒在那里,抬眼看了看几个侍卫,挣扎着爬起来,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想了想刚才那几个侍卫的对话,绷着脸,故意问道:“你们刚才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那几个侍卫见她不悦,当下也是怕了,忙跪在那里道:“我等知错,还请夫人责罚。”
阿砚见他们竟然承认了,心里越发气恼:“你们,你们实在是胆大妄为!我这就去殿下那里,看他们如何责罚你们!”
也亏得她是个脸皮厚的,若是寻常姑娘,还不当场一头撞死在树上?
这王府里的侍卫们也实在是无法无天了,阿砚简直是不敢相信!
竟然敢妄议主子的房事?他们竟然去听壁角了?!
阿砚简直是……想揍死他们!
这几个侍卫见阿砚恼了,顿时越发怕了,忙磕头道:“这原本是我等不对,不该妄议库房之事,还请夫人恕罪,我等再也不敢了!”
库房?
阿砚一愣:“什么库房?”
侍卫们听阿砚竟然不知道,也是吃了一惊,当下面面相觑后,其中一个这才艰难地道:“就是地下室中群剑之事……”
该不会讲了不该讲的吧?
阿砚见他们吞吞吐吐的样子,顿时明了,当下故意道:“地下室群剑一事,本是决计不该对外讲的,这件事,我也特意和柴大管家说过,殿下更是严令不许再提,你们却在这里说得绘声绘色,若是被人听去了,那可是——”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个回事,如今也不敢多讲,只是故意吓唬吓唬这几个侍卫。
侍卫们还真被他唬住了,当下忙道:“我等知错,我等往日也不敢讲的,只是恰好今日没有外人,再者昨晚之事实在是离奇。”
阿砚将双手背在后头,学着往日萧铎的架势,冷冷地道:“昨晚之事,具体怎么个离奇法,我倒是还不知,本来打算让柴大管家把你们都叫过去好生问问,如今既然恰好碰到你们,你们就详细说说吧。”
几个侍卫本已经被阿砚唬住了的,如今并不怀疑,便将昨晚库房中群剑乱舞的情景一一道来。
最后他们还道:“本来这群剑已经消停了十数日了,我等都以为从此没事了,谁曾想,昨晚忽然接连闹腾了三次,而且颇为激烈!”
阿砚微皱着眉头,仿佛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最后深思熟虑般地道:“先下去吧,这件事不可对外提起。”
几个侍卫见她仿佛不再追究,忙跪退了。
待到他们退下后,阿砚自己细想了下,便迈开步子,直接去找柴大管家了。
数日不见,柴大管家瘦得真犹如干柴一般了,整个看着是油尽灯枯的模样,皮包骨头,分外可怕。
阿砚纳闷地看着他:“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柴大管家一边艰难地咳嗽着,一边道:“剑的事,你是知道了吧?”
阿砚点头,怀疑地看着他:“你素来是个狡猾的,断断不会让这种不小心走漏风声的事发生,那几个侍卫在那里胡说八道,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其实就是引自己过来吧。
阿砚这一段时间也想过的,柴大管家这个人身份必然不一般,他知道的事情,远比自己知道的要多。
他也必然在自己往世的人生中参与过,甚至可能直接导致了自己世世惨死的悲剧。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柴大管家是什么人呢,他也是拥有七世的记忆,甚至每一世都能认出自己,他一直掌控者着自己和萧铎之间的一切?
阿砚想到这里,越发认真地打量起了这个干瘦的老头。
这么仔细一打量,忽然觉得,还真有些眼熟呢。
只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往世记忆中真得有这么个人啊,他到底是谁?
这个时候,柴大管家忽然呵呵笑了起来:“小姑娘,你也不用多想,我其实并没有害你的意思。”
阿砚听到这个,笑了下,回道:“可是我不信。”
会信才有鬼呢。
柴大管家越发笑了:“顾砚,我今日就和你说实话吧,你的事,我也是知道的。我是劝你,若想活着,很简单,赶紧离开我家殿下,能跑多远跑多远。”
阿砚默然不语,定定地望着他:“明人不说暗话,你以前害过我,害过我多少次?”
柴大管家冷笑:“什么叫我害你,分明是你自己作死!”
阿砚轻笑了下,叹口气:“第一次,为什么萧铎要杖毙凌秀宫的宫女太监,因为他心里有怨恨。如今的胡贵妃,正是昔日他的那位奶娘吧,他的奶娘是被凌秀宫的当家太监给杖毙的,是吧?”
柴大管家两眸骤然收缩,紧紧盯着阿砚。
阿砚从未有这么一刻,比如今更为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