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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萧铎疯了,她也是疯了。
萧铎疯了,是因为他是男人。
男人大抵在这个时候总是会疯了的——阿砚又不是没当过,虽然那一世可怜她还是只童子鸡。
她疯了,是因为她心里总算弄明白了一件事。
也是这几天萧铎不在,她牵肠挂肚之下,不由得反思自己,这么冥思苦想一番,多少明白了一点,如今在和萧铎那排山倒海般的抵死缠绵中,她猛然间领悟到一件事。
在过去那多少次的重生后,总有那么一次,她其实是喜欢这个人的。
恨过,其实也喜欢过。
在冀州城外的烟火中相遇的少年,她一见之下便已经倾心。后来多少年的逃离,她俯首采药,汗水落在酷热的石头上,她会想起那个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年。她会牵挂,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他是否长得越发俊美,又是否已经有了妻儿。
再次相遇,她陪在他身边十九天。
整整十九天,她看着他一点点地接近死亡,抱着大仇得报的快.感,她就那么悄悄地观察着他。
看他身体一点点地虚弱下去,她心中泛起难言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曾经以为是开心,其实如今明白不是。
她亲手把他的命消磨殆尽,却也亲手把他埋到了自己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待到他命丧时,那点苗芽破土而出,在她心里拱出,她的心也就碎了。
心碎了,就死了。
想起那个俊美憔悴的湛王将一个玉挂件塞到自己手里的情景,她泪流满面。
紧紧地抓住萧铎的肩膀,在那狂风巨浪中沙哑地喊道:“阿元!”
萧铎忽而间听到这个,猛然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望向阿砚。
幽黑的双眸中弥漫着迷茫,他沉沦在其中,却依旧捡回一点理智,两唇相接间,他低哑粗噶的声音问道:“阿砚,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阿砚坐在那里,低首凝视着这个既霸道时像一个暴君,听话的时候却像一匹良马时的男子,看着他俊美无匹的容颜,还有那熟悉的细眸长眉。
这就是他啊,八生八世,生死纠缠,这就是他。
“阿元……”她呢喃着道:“你不就是阿元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87章
他确实叫阿元。
可是这个名字只有他的父皇母后,还有胡贵妃知道罢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阿砚会知道他的乳名,这个多少年了从未有人叫过的乳名。
不过在听到阿砚用那沙哑绵软的声音叫出“阿元”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是彻底沉沦了。
他爱她。
当她对着他激烈而疯狂地诉说着她的讨厌时,他的心被一刀刀凌迟割成碎片,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爱她。
当风雪烈火的那个夜晚,他沉默而忍耐地走在雪地中,却听着她背了一个包袱气喘吁吁地跟在自己身后时,他明白,这辈子,他是怎么也不可能放手的。
他本是孤独地游走在世间,没有人能进入他心中,她因缘际会就这么恰巧落入,就如同万千雨滴从天而降偏巧她就落在他的心间。
这就是缘分,这就是爱。
如今当阿砚在那欲生欲死的缠绵中迷乱地喊出“阿元”这两个字时,萧铎丝毫不觉得突兀,也不曾觉得惊奇。
她是谁,她为什么知道,她从何而来,这些都不重要。
哪怕她是山间精怪,是敌国奸细,那又如何,她就是她,是落在自己心间的至宝,是永远无法放弃的执念。
牵起他浑身所有的渴望,只需要她那么一声轻唤。
这一晚,天崩地裂,两个人紧紧相缠,疯狂地拥有着对方。
后来阿砚的记忆其实是已经模糊了,她所能想起来的只有滚烫的喘息,紧密的相拥,以及略带咸味的汗水,从他结实的胸膛滴下,落在她微张开的唇间。
他本来是万年坚冰,浑身的血液都是凉的,可是现在他融化了,烧沸了,成为了爆发的火焰。
阿砚记得,这晚两个人好像做了三次。第一次犹如洪水爆发火山喷溅,以着摧枯拉朽之势,山崩地裂般的气势,速战速决了。这么稍微歇了一下子后,两个人又开始了第二次,第二次的时候少了第一次的猛烈,却越发融洽和谐,两个人同时得到了生命的大和谐。也是都累了,相拥而眠。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也不知道触动了哪个机关,两个人都醒了,又开始了第三次。第三次是在她半梦半醒间进行的,她整个人犹如漂浮在暗夜中的小舟上,小舟在海中飘荡,她前前后后地起伏,身不由己,犹如浮萍,被迫跟随着那滔天巨浪挣扎游荡,最后一个大浪,将她送上了让人战栗的巅峰。
她满足地躺在那潮湿的胸膛上,整个人是从头到脚的慵懒和舒畅,舒畅的连脚趾头都蜷缩起来。
一双温柔的大手抬起,轻轻地抚过她的背,抚得她越发舒服和满足。
“这次还疼吗?”粗噶的声音满溢着温柔。
阿砚在他怀里摇脑袋。
萧铎只觉得她的动作满满地透着傻乎乎的劲儿,一时之间不由得笑了。
阿砚听他这么笑,却是想起之前的旧恨来了,当下抬起软绵绵没什么力道的手,够着去捏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