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用力按在他的衣服上,借力撑起自己的身子来。
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
昨天她明明轻微一动都疼,但是刚才她这般动作,除了肌肉稍感乏力之外,那股难以忍受的痛意却消失不见。
转身靠在他正靠着的那根树干上面,侧眼看着他,脑海里忍不住在想,以她这般超出负荷的使用仙力,正常情况,不躺个七天是起不来的,但是现在不过一天,居然能坐了,而且不痛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啊?”在她想得入神的时候,一个“猴子偷桃手”将她的注意瞬间拉了回来。
“嗯?没长回来吗?”纪镜吟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目光尽是疑惑。
一股燥意冲到发顶,脸上忍不住发红发烫,脑子里像是糊了团浆糊,刚才突然的变故是怎样发生的?
反手就是一巴掌,不过手还没有抬起,又被他无声的压了下来。
向晚意居然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同情,他说:“此处的水特别好,而且还有修复伤口的作用,我昨天发现你下面......”
说到尾处,他彷佛有点难以启齿,没有说下去。
“我下面怎么了?”
他抽回了手,在她的肩上以示安慰拍了两下,“齐根尽断。”
“啊?”她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这一边,纪镜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本想冲了半天此处的水,理应也能长出些许,没想到对你来说,居然没有半点作用,实在让我有点担心。”
“长出些许?”眼底是尽是看怪物般奇怪的眼神,只可惜纪镜吟一无所觉。
他又捉回她的手腕,说:“没有关系的,反正我有,你摸摸。”
“啊?”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来,她的手被他握在手中,抬头望他,发现他也正好在看她。
她在军中,自然没少听关于这方面的事,现在这样一碰,自然知晓。
“以后,你想起它了,就碰我的吧。”纪镜吟很快便松了她的手,一脸理所应当的说。
“纪镜吟!”她忍不住怒吼道。
虽然她现在身上仙力尽失,但是长久以来骨子的傲气和征战以来早已刻骨的杀意,全都不加掩饰的暴露了出来。
她现在很生气。
本想攥拳,但是下一瞬,她回想起刚才發生的事情,又忍不住把手藏了起来,偷偷瞄了他一眼,希望他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他没有说话,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彷佛她的怒气与他丝毫无关。
她深吸一口气,怒瞪着他说:
“我是女子!”
“嗯,我知道。”
“所以我没有你那个!”
“哪个?”
“就是你刚才让我碰的那个!”
这话一出,这下轮到纪镜吟的神情有点疑惑,过了一会儿,他微微颔首,说:“难怪此处的水不起作用,原来是你的问题。”
什么她的问题,明明就是他的问题,她好得很!
向晚意觉得有必要跟他说个清楚,她可不想以后天天都到把手洗掉一层皮,“所以别再让我踫你!我没有半点兴趣!”
“可是我觉得手感挺不错的。”他的声音里有点怨的意味。
“你——”向晚意觉得自己再跟他说下去的话,她的死因不是灵力受损,而是活活气死。
扶着树干欲要站了起来,但是下一瞬双腿发软,又生生倒回地上。
“你还好吗?”头顶上传来纪镜吟的关怀,虽然语气里没有半分关心的感觉。
她哪里好了?好的话至于这样跪在地上么?
啊啊啊,她真的快要气死了,好久没有这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感受着一旁的人没有半分帮忙的意思,她也拉不下脸来求他。
手指用力抠在树干之上,用力得指尖泛白,咬紧牙关的借力站起来。
突然,身子一轻,天地间的事物顿时颠倒,回过神来时,整个人便像只树熊那般,被他抱在怀里。
“地上脏,刚洗干净,就不要在地上玩了。”
“我哪有在玩?”
“不是吗?”
“我......”不就是没力而已,不过顾及自己的面子,她还是宁愿让他相信自己在玩算了。
白昼渐渐离去,天边被一阵橙黄色的晚霞所取代,原来亮得刺眼的光球,如今变得金灿灿的,天地间所有的事物被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色,四周毫无半点人烟的迹像,从没修剪过的草坪上杂草丛生,泥地也不平坦,但是纪镜吟抱着她却像如履平地那般,落日在身后拉出一道老长的影子。
微微抬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他的胡根很淡,淡得几乎看不到的样子,薄唇微抿。
其实,他不说话的样子,还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