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骄宠记 九月轻歌 2300 字 1个月前

是特别体贴的一个女孩。有些事情,她需要别人帮助、点拨,而在平日,是她在照顾别人。

之前去中厅,看到顺昌伯的信件,初时以为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想着她选择第一条路是最佳,带着顺昌伯给她的产业住到别处,有他的手下照顾一二,又有沈云荞作伴,日子定能过得风生水起。

可是随后,他想到了她那惹祸的样貌,想到了孟滟堂,便犹豫起来。孟滟堂定会命人百般说服她,一如孟滟堂一般见色起意的人比比皆是。

他不放心她。

倒是可以扯个谎,请太后或是小皇帝给她个封号、派人照看着。如此,也算善始善终。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要回房来跟她细说原委,走到门口时,又折回去落座。

挺不可思议的,但是他不能不承认,习惯了她在身边的日子。想到她离开的情形,心里别扭得厉害。

中邪了?那一刻,他真是这么想的。

斟酌半晌,他决定如实相告,让她决定何去何从。

如果她愿意自立门户甚至于成为廉王妃,他成全。

如果她愿意跟随自己走这一程,他会带她回燕京,让她余生过得舒心如意。相信到那时,她已长大,能够独当一面。

话说回来,她生母在风溪,为何不去寻找?母女团聚,一同回京不是皆大欢喜么?

他反复告诉自己:给她第三个选择,是为她好。

总之,他莫名其妙地跟自己别扭了好一阵子。

这件事情上,他极其反常地犹豫了半晌,她则极其反常地果决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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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书信,俞仲尧喝了一口茶,问章洛扬:“二爷向章府提亲了,你毫无感触?”

“怎么可能呢?”章洛扬蹙了蹙眉,“他莫名其妙的,想想就生气。”

“不去质问他?”

“我不善言辞不是一日两日,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俞仲尧沉默片刻,“有些话,我一个外人不该说,但是,你必须明白你的处境——二爷的心思昭然若揭,你得给句准话,我知道你的立场,才知如何行事。换句话说,你是根本不愿意,还是需要细细思量才能做出决定?”毕竟,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荣华富贵与终身大事密切相关的时候,不可能朝夕间做出取舍。

他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今日失了冷静,应该先询问清楚再写信,甚至于,该给她一段时日想清楚。

急什么呢?

他将墨迹未干的信纸揉到了掌心。

“我不会嫁人,不管是谁,都不需要思量。”章洛扬语气平静,平静到了不含任何情绪的地步,“一度是因为断掌,认定自己没资格,后来则是不认为有任何好处。”

俞仲尧多看了说话的人两眼。她一面说话,一面摆弄着纸片。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那样的语气,反倒让人无从质疑。任何女子提起来大概都会扭捏羞涩的事情,她却是这样的态度。于她,不嫁才是终身大事。

他不自觉地勾唇浅笑,“你这么想,不好吧?”

她手势微顿,并没抬头,轻声反问:“那您呢?您是什么想法?”

“……”第一次,俞仲尧被她将了一军,笑了笑,没说话。

并不是没有答案。

责任是他要背负一生的。羁绊、诱惑是他最不需要的,要这些做什么?累。

他这想法更不好,自己认定而已。

他将手里的纸团抚平,再慢慢撕碎。

章洛扬听到细微声响,看了看,嘴角抽了抽,心说这是什么毛病?难怪你会收到这样一封信。

几页信纸,只差最后一页就拼好了。想到这一点,她又高兴起来。这种事,初时还能当个消遣,时间久了便会觉得枯燥得很。

俞仲尧重新写信,措辞与先前完全一致,一面走笔书写,一面提醒她:“就算你不追究,二爷也会找你询问此事,提前想好他可能说什么、该如何答复。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章洛扬郑重点头,“多谢三爷提点。”

俞仲尧见她是这态度,便又多说了几句:“别怕与人打交道,在哪里都一样,不可能只与善待你的人来往。更别怕事,你越怕,别人越会轻慢甚至欺负你。遇到是非要冷静应对,要想别人有何过失,而不是反思自己有无过错。一个巴掌拍不响,不少琐事并无谁对谁错可言,只是分个气势的高低和输赢的结果。就算你占理,输了就是你错了,外人只看个花红热闹,没人真正在意你是否委屈。自然,因人因事而异,不能一概而论。”

章洛扬将他的话听到了心里,慢慢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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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西禾踱步至沈云荞门前,让丫鬟通禀。

沈云荞刚睡醒,没请他进门,自己到门外与他说话:“简先生找我有事?”

简西禾开门见山:“有一事不解,前来问问。”

“哦?什么事?”

简西禾直言道:“这几日每每碰面,你都匆匆走开,是因我是二爷的人避之不及,还是有意躲着我?”

“是前者。”沈云荞道,“你们与三爷泾渭分明,我不能失了分寸。”

简西禾唇畔逸出笑意,“所谓分寸,便是刻意回避——受教了。你该是光明磊落的做派,今日能让你言辞闪烁,是我的荣幸。”

这人是真会说话,揶揄人的时候,竟是一个难听的字眼都没有。沈云荞也笑了,“那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现在巴不得终日闷在房里,守着从你手里得来的钱财。我贪财,你又不是不知道,钱财就是我的命。”

“你爱财,不贪财。”简西禾凝着她明亮的凤眸,“还是敷衍我。”

沈云荞挑了挑眉,“好吧,那我就跟你说实话。你与付琳有婚约,我必须离你远远的。你知不知道,我与男子说话落到付琳眼里可是打情骂俏。要是有事没事的跟你叙谈,她不知又要说出怎样难听的话来。也不是怕流言蜚语,实在是厌烦她,犯不上让那样一个人对我冷嘲热讽。她不配。”她抿了抿唇,笑容明艳,“实话不好听,别怪我恶毒。”